司棋是王善宝家的外孙女,王善家的又是大太太原的心腹。所以司棋的亲事不光主子可以做主,就连她的老子娘也能求来恩典,叫他们家自己做主。司棋知道迎春嫁不出去了,陪房这条路是想都不要想了。
所以等着她的,要么是陪迎春出家,要么是由着老娘做主配人。
如果不能嫁给又安,那,那还不如出家呢。
不等司棋表明决心,一旁的绣橘便抢先对凤姐儿磕头,道:“奴婢愿意不嫁人,一辈子侍候姑娘。”
一旁的司棋见状,也连忙说出自己的心意。
凤姐儿一直关注着面前这两个丫头的神情,司棋从最开始的犹豫不决,再到不舍难过,最后的义无返顾,都落在了凤姐儿眼里。
凤姐儿眼珠子转了两圈,便知道司棋这丫头应该是有心上人了。
只是有了心上人还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到也算忠心了。不过这样的忠心未必能经得住岁月侵蚀。好在.“罢了,罢了,谁叫我心软呢。”
二人一听凤姐儿这么说,便都听出凤姐儿话里的意思,绣橘满心欢喜,司棋欢喜之余还多了几分失落。
“二丫头这个事,不能明着找。我让人带上你们俩,悄悄的去找吧。你二人回去收拾些细软,最好将所有东西都带上,等找到了二丫头就直接送你们去家庙。”顿了顿,“二姑娘回府定要再生事端。直接送到家庙去,总能保住性命。”
凤姐儿说完,司棋和绣橘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叩谢了凤姐儿后,又确定了出发的时辰,二人便回府收拾东西去了。
不过绣橘是真的在收拾东西,而司棋将自己的东西匆匆打包后,便先回了家。她知道自己老娘是什么脾性,因此并未说真话,只说二奶奶听说了她们姑娘的事了,也派了人出去找人,叫她和绣橘跟着一块去。
与自家老娘说了一通话,司棋想着就算陪着姑娘去家庙,老娘想她了,或是她想自家老娘了,也是能见到的。便也没再说什么,而是以收拾行李为由跟她老娘道辞走了。
出了自己家,司棋便去了她姑姑家。司棋妈与她姑姑向来势同水火,若非如此,也不会.到了姑姑家,与对她同样不冷不热的姑姑说了两句话,便叫上表弟潘又安出去了。
以前司棋还会掩饰一下她和表弟的关系,可如今.也没啥掩饰的必要了。同样的理由说完后,司棋看着她表弟到底是哭了。
司棋性子烈,脾气爆,司棋的表弟却是个性格懦弱,胆小怕事的,但他对司棋的感情却不比司棋少。一见司棋这般,立时就慌了。
关于找到迎春以后的安排,司棋到底是什么都没对潘又安说,两人就在巷子口说了一通话,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凤姐儿的人仔细的认了一回潘又安的脸,然后又认了一回潘家的门,打听了潘又安的事,这才回了王家。
知道是谁了,凤姐儿便也知道了怎么办了。因潘又安是宁国府的小厮,所以凤姐儿便叫人去宁国府找尤氏。
尤氏一听说凤姐儿派人来找她,当即吓了一跳。凤姐儿什么人,她忒清楚了。如今贾琏因着偷娶尤二姐被关进去了,她就想着凤姐儿会不会来找她‘讲道理’。等了好几天,都不见凤姐儿派人来,可越是这样,尤氏就越害怕。如今人来了,一直提着的心是落下去了,可更大的恐慌却又出现了。
那就是个吃人的母老虎。
然而尤氏却猜错了,凤姐儿派人过来并不是想要对她做什么,而是从她要一个小厮的身契。
因有前事在那里摆着,尤氏连问都没问,就叫人去找来给凤姐儿。凤姐儿的人接了身契后,便先去了潘又安家里,叫他收拾行李,明儿跟着府里的管事出门寻二姑娘,之后才拿着身契去衙门。
司棋和绣橘的身契,凤姐儿早就提前找出来了。就算司棋和绣橘不来找她,她也会想办法将这两个泼辣丫头给迎春送过去。
就在司棋和绣橘收拾行李准备出发找迎春的时候,贾母将贾赦叫了过来。叫他不要再去找迎春了。
如今贾母将探春看得很重,她准备将探春打造成她的第二张王牌。贾母是担心迎春这事会影响宫里的元春,甚至是影响探春的亲事。再一个,就像凤姐儿之前说的,迎春找回来也没了名声,是个废人了。
与其花精力,闹得满城风雨的找她,还不如——“全当她死了吧。”
贾赦一听这话,自然不同意。
他不能啥也没捞到,还赔个闺女出去吧。
不行,他不同意。他一定要将那骗子找出来。
贾母气得没法,又见贾赦这般,最后拿出了一万两银票出来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