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lson揉着额角：“Hotch，坐。Conner，你也坐下吧。”

Conner狠狠地“哼”了一声，还是坐下了。

Nelson用了他全部的耐心摆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我听说你们抓了John Walker？”

Hotch心里一紧。Nelson叫了Walker的全名，听起来并不亲切——也就是说，Nelson不是徇私，那这件事就和Conner有关。Conner更不可能和Walker有私交，那……Nelson知道Walker有问题吗？

他虽然心里想了这么多，嘴里只吐出一句“是”。

“Conner已经秘密监视Walker快一个月了。”Nelson说，“他们追查一个人口贩卖的犯罪组织一年了，发现这个组织的结构比想象的复杂。具体细节需要保密，我只能说，Walker是重要的突破口。”

说到这里，Nelson的脸上闪过一丝波动。他用手撑了一下额头，遮盖住这种愤怒。到他这个岁数这个地位，也算阅人无数了。可是他见过那么多人，却没看出来站在女儿身边的男人皮囊底下是个什么妖魔鬼怪。他一生看走眼的次数不多，一次就够他受的了。

Conner终于按捺不住：“这会让我们一个月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他们一旦有所警觉，我们这条线索很可能会断在这里，再抓住他们的马脚会难上加难！”

“也许不会。”Hotch对他说，“抱歉，因为不是逮捕令，我没有向上面打申请。现在我们也没有将Walker带入审讯室，只是要求他配合调查。并且这件事关系到一个FBI探员的下落，我不能不追查。”

Conner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但是这还是会有影响。我们本来安排了四天后一场拍卖作为陷阱，这次机会可能要作废了。”

“我可以帮忙。”Nelson开口道，“我可以让Walker毫无怀疑地离开。接下来，就取决于他跟这个组织的关系。”

“如果他在这个组织内部的地位很高，那瞒过他，就能瞒过组织；如果他在这个组织内没有什么位置，那出于谨慎，他们可能会舍弃他，这样你们也没有继续追查他的必要了。”

“还有，拍卖可以推迟几天。你们的掩护身份肯定会因为这件事而警惕，推迟时间是合理的。”Hotch提议道，“我需要Girf……我的组员的下落。你的案子是你的事情，我为我的干预表达歉意，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Conner看着像接受了他的道歉。

“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Nelson一锤定音，“Hotch，你配合我一下。”

Gideon和Rossi来到了那间公寓。因为业主的身份信息存疑，现在又有FBI的人找上门调查，物业不得不派人来配合调查。派来的是经理，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甫一见面，他就连连跟两位探员道歉：“实在是对不起，当初因为是当场现金交易，我们只看了身份信息的真实性，没想到……这是我们公司的失职，我们会负责的。”

“你不用这么紧张。”Gideon说，“带我们去看看就好。”

这间公寓看起来很干净——没有灰尘，相片墙上挂着几张合照。公寓就是两室一厅，一家三口的标配。和Ray说的一样，一间房间上了锁，物业拿钥匙试了一下，没打开，是后来自己配的锁。他为难地看了看二位探员，Rossi赶在Gideon沉下脸之前摸着下巴说：“我试试。”

然后他从贴身的内衣兜里摸出一根发夹来。

经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Gideon在旁边叹了口气。

然后Rossi轻轻松松地撬开了门锁，推开了门。

房间似乎一直锁着，有一股陈旧的味道。窗帘用了不透光的布料，屋里黑漆漆的，Rossi用手帕包着按亮了灯——

Gideon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这是一间儿童房，或者说是按照儿童房的标准装修的，一面墙钉满了同一个人的照片。除了Griffith的近照，还有从网络上打印下来的资料和剪报，和很多Griffith小时候的私照。那些泛黄的照片都太陈旧，纸张十分脆弱，还被细心地过了塑。亚裔的男孩过于瘦弱，脸上几乎没有笑容。他睁大眼睛看着镜头，像在看一个狞笑的怪物。

Rossi看了一会儿，转身跟Gideon说：“把他们叫过来吧，已经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了。”

Walker看起来很精神。

他不像一个临时被请进局里喝茶的嫌疑人，反而像请进来咨询的顾问。Garcia隔着玻璃观察了一会儿，说：“这就是John Walker？长得还挺帅。”

“John Walker，三十四岁，科技公司的法律顾问。”Emily翻看着他的档案，“确实是一表人才。但是Garcia，看人不能看外貌——”

“不能以一本书的封面评判一本书，我知道。”Garcia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只是心疼他的未婚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