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iffith直到进电梯，也没想明白。他转头问道：“你……你不回家？”

Reid按下楼层，闻言轻描淡写道：“哦，我家没人住，早年租出去了。”

Griffith没追问为什么没人住，转开了话题：“嗯，等会儿去哪里逛逛？”

“你想去哪里？”

“赌场吧。”Griffith认真思考，“我不知道拉斯维加斯有什么景点，CSI的取景地？”

Reid被他逗笑了：“CSI的取景你平时看的还不够吗？来之前也不查攻略，怎么旅游？”

Griffith一耸肩膀：“不是还有你吗？”

这话不知怎么，一下戳到Reid心窝子里，浑身都舒畅了许多。

Reid轻轻一咳：“我……我明天要出去一趟，你……”

Griffith体贴道：“行，正好我明天也想随便转转，好好体验一下这座城市。”

Reid以为他只是找借口，内心十分愧疚——因为他根本没有问过前台，直接要了一间双人房。

但是这真的不是借口。

Griffith不解释，正好电梯到了。

Reid替他打开房门，门卡入槽，房间瞬间亮起来。

“赌场这个时间人不多，不太好混进去。”Reid有些尴尬。

“混进去？”

“啊，我之前因为赢太多被拉黑了。”Reid不好意思地揉揉脑袋，“不知道这么久撤掉没有，小心为上。”

“……”

“怎么了？”

Griffith叹了口气：“没怎么，天才，我突然对你的存款非常好奇。”

“在华盛顿买套房子都没问题。”Reid骄傲地说。

“好了，可怜可怜工薪阶级的同事吧。”Griffith面无表情道，“先去吃饭？”

Reid点头。他回来通常都在疗养院附近的酒店下榻，短暂还容易被中断的假期里，他每天去疗养院打卡，远远看母亲一眼。如果不是“渔王”，他都不记得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所以家周围他不熟悉，酒店附近倒是清楚得不行。

Griffith跟着轻车熟路的Reid，感觉自己没有信错人。

Reid请他吃了一顿饭，两人沿街逛小吃摊，边走边聊。Reid绝对是很健谈的类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点也不夸张。Griffith虽然听不懂，但是从来不愿意放过任何获得知识的机会，还贯彻了不懂就问的好习惯，哪个单词不认识就提问。

Reid的科普进度缓慢，后来干脆换成英语讲堂。

到赌场门口的时候，Griffith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如果能记笔记就好了，这么说一路，我可能记不下来。”

“不用那么认真，很多都是平时用不着的。”Reid一本正经地说，“记不住可以来问我，这种学术性质的词汇除非听相关讲座，也碰不到。”

“那不一定，搭讪女生说不定有用。”Griffith随口调侃道，“女孩子不都喜欢学识渊博的男生吗？”

从来没有搭讪成功的Reid：“……”

“说起来，你没有过女朋友？”

Reid沉默片刻，艰难地转移话题：“我先去换筹码，玩一会儿算了，要不然老板要出来赶人。”

Griffith第一次进赌场。跟想象中有些许不一样。他对赌场的印象还停留在《赌神》电影，所以看到这么简洁现代化的装修风格还是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孤陋寡闻。但是Reid似乎真的熟悉，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老虎机酒店楼下就有，二十一点容易被赶出去……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想玩的？”

“呃，那个滚球的？”

Reid一脸迷茫：“什么球？”

“就是……”Griffith比比划划，“有数字圆盘，然后铁球滚下来，滚到哪个格子里就……呃，我不懂规则。”

Reid叹了口气，觉得如果放任Griffith一个人，他说不定要被人骗去卖身。

“你跟紧我，赌场人多，老千和骗子也不少。”Reid严肃道，“你要是被骗了，我的钱可能不够捞你。”

Griffith哭笑不得：“我第一次来，又不是傻。”

Reid想起他上次被一杯果汁放倒的事情，仍然不放心。

他们在拉斯维加斯玩耍，远在匡提科，Sally留宿在她未婚夫的家。

这并不是第一次，只不过上次她还能看见，失明后，熟悉的家似乎都冰冷陌生，充满攻击性。

Sally开始几步几乎迈不开，手必须摸着墙壁，才敢短短地挪一点点。

她不安地叫道：“John？”

男声贴着她的后颈，轻轻响起：“小心，宝贝。公寓我做了一点小改动，方便你行走，可能和你记忆有所出入。”

Sally没想到他这么贴心，顿时感觉墙壁都变柔软许多。她感动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不对——墙壁真的变软了？

John握住她的手，避开一幅风景画：“这边走，墙壁这么凉，你手都冷了，我该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