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吃食摆在西王母面前的时候,她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林梢熟悉的“你们人类真有意思”的表情,尝试性地吃了一个, 点了点头, 大概是觉得味道还行。
等林梢把郑家发生的事情和她说完了, 西王母已经熟练掌握了嗑瓜子技能, 她非常没有形象了把瓜子壳吐在林梢准备好的垃圾桶里, 然后发出了一串叫人心惊胆战的银铃般的笑声。
“有趣有趣,”她意犹未尽,“再讲一个。”
林梢:“……就这一个,真的没有了。”
“唉,你这个小孩扫兴不扫兴?”西王母埋怨地看着他,“没有你不会现编一个吗?想象力这个东西培养一下啊。”
林梢:“……”
非常没有骨气地屈服于西王母的淫威,他磕磕巴巴地又讲了一个,一些人界里面特殊的名词他还要绞尽脑汁地和西王母解释一下,不过西王母倒是倒是觉得很有意思,一直听他讲,还给递水来着。
“不错不错,”她听完之后拍着手评价一句,“使者的人生很精彩嘛,比我好多了。哦对了,忘了问我那玉胜找得怎么样了?”
林梢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实话实说道:“找不到,人界太大了,时间又过去了太久,除了那个假的,真的就没有其他线索了。”
说不定漂洋过海去了其他国家,那就更难找了。
西王母听了这句话之后,脸上倒也看不出生气来,慢慢地把手上最后一颗瓜子塞进嘴里,似笑非笑地道:“真的找不到没有头绪吗?在人界连找槐鬼离仑也是吗?”
林梢听完她这句话愣了好一会儿,张了张嘴,紧张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槐鬼离仑的事情在山海界就饕餮知道,其余的都仔细瞒着呢,想到至少得见到了本尊再说也不迟,西王母怎么会知道?
“行啦,”西王母摆了摆手,“你跟我装什么装?我早知道他没死。”
林梢在意外之后想了想,觉得也是,饕餮都能看出那假玉胜的年份,确定这是出自槐鬼离仑之手且能通过这知道槐鬼离仑还在世,没道理西王母看不出来,于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一句:“真的还没有找到,不管是玉胜,还是槐鬼离仑。”
西王母听完这句话之后,嘴角勾起一个很奇异的笑,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远方,然后又把面前的乱七八糟的小零食推到林梢面前,道:“好吧,刚刚你给我讲了两个故事,礼尚往来,这回轮到我来给你讲故事了。”
听到这位要跟他讲故事,林梢心里先是一惊,然后就是好奇,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是有关于那个玉胜的事情吗?”
“嗯,”西王母点了点头,“不仅有关于我的玉胜,也有关于槐鬼离仑。说到槐鬼离仑,这位天神你也知道吧?文鳐肯定跟你提过他很多次,用在他身上的词语,大多也都是夸的,例如心善,例如强大,都说的没错,不过在当时的我看来,他这就是闲的没事做吃饱了撑着了。”
确实,槐鬼离仑的生活状态和西王母的太不一样,这位掌管灾厉五刑与残杀之事,其实做什么惩罚都随着自己心意来,并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山海界所有种族听到了之后都闻风丧胆,避之不及,槐鬼离仑却是口口相传的好心,这两位就像是两个极端,差别极大。
西王母随手挽了挽自己的头发,开口道:“嗯……我想想应该从哪里讲起,就说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
“在很久之前,在槐鬼离仑所庇佑的诸辟山,有一只年纪很小的鸓鸟冒冒失失地跑了出去,却因为不会运用自己的能力,不小心烧了别族半个山头的地,我掌管这个,听到之后就立刻去了诸辟山,让槐鬼离仑交出那只鸓鸟。”西王母靠在大石头上面,慢慢地和林梢说着之前的事情,“槐鬼离仑其实也讲道理的,毕竟是烧了别族的山,错了就要罚,他也不偏私。不过,我还和他说了规矩,那只鸓鸟要受我三鞭,这事情才算完了。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别说三鞭,就算是一鞭,刚成形的幼崽都是受不住的,这个槐鬼离仑不会不知道。不过当时的我可不在于这一条命,谁让它做错了呢?我更多的兴趣还是在于槐鬼离仑,我想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虽说是做错了,但罪不至死,不过按西王母的惩罚手段来说,有些过于严厉了。但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怀着恶意想看看传说中遍地赞誉的槐鬼离仑会以怎么样的公平的方法来处理罢了。
“后来呢?”
“后来我确实抽了三鞭子,”西王母道,“一鞭子给了那只鸓鸟,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一只这么小的幼崽,就知道在原地抖啊抖,我还没开始抽,它自己身上的羽毛反而掉了一地,硬撑着受了一鞭子还没晕,还颤抖地跟我道歉,至于另外两鞭子,都是槐鬼离仑受了,照他所说,他看管不严,错的更大,所以也该一起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