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皇一步便走上前来,它先是试图接触文鳐,结果却触到了灼热的滚烫。勃皇皱了皱眉,不知道做了什么,从文鳐的眉心突然掉出了一块灰色的鳞片。
“它身上不烫了,”这鳞片一掉出来,接着文鳐的饕餮就有了感觉,“但是气息还是微弱,和没有一样。”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回事了。”勃皇捡起了那灰色的鳞片仔细看着,“这是槐鬼离仑的鳞片,我见过。它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借用了槐鬼离仑的力量,但文鳐本身就很弱,怕是因为承受不住而带来的副作用。”
英招沉着脸,道:“应该没那么简单,就算槐鬼离仑再世,也无法单独弄出这么多的是生灵之力。”
勃皇也对这件事感觉到困惑,又低下头想了想,而后又猛地抬起头来,哑着声音吼了一句:“去泰器山!”
勃皇被锁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如今终于能无碍地离开槐江山,它脸上却全是紧绷的严肃感,它背着文鳐下去的。
泰器山离得近,很快就到了,但是到了地方的林梢却不敢认了。
这是……泰器山吗?
林梢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的场景,那是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洋溢着的生机,一望无际的田地都是硕果累累,仿佛梦想里的家园。
可他两个小时前才来过这里,泰器山就换了个样子。
萧条与枯萎,这是第一眼的印象。如今一眼望过去已经看不到以前那种绿色,只有大片大片的枯黄,林梢低头往下看,地上铺了一地掉下来的已经干瘪的果子和枯黄的树叶。他还听到一些驻扎在这里侍弄田地的种族在尖叫,它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突然的变化像是末日一样。
泰器山如今的景象已经很明显地告诉林梢他们,文鳐族长那许许多多的生灵之力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若只是普通的田地,怕是还不够的。”英招看到这情景,声音都抖了,它来过多次泰器山,知道原来这里是什么样子,对比起来才越觉得心酸,“泰器山这里不仅是田地数量多而已,更重要的是,这是整个西山的种族与文鳐一族合作了许多年才侍弄出来的地方,这里的生灵之气源头众多,说是集西山之成也不为过。所以,它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聚集了整个泰器山的生灵之气,才救了勃皇。”
林梢刚从槐江山上下来,他还趴在白泽的背上,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手掌上的疼痛这时候已经微不足道了。
他又想起之前文鳐族长与自己说过的话,它怕是在第一次知道勃皇身上的恶鬼的时候就已经打算这么做了。
就在这时候,林梢看到远处有一只文鳐慢慢地飞了过来。那文鳐看到了英招它们,但也没有表现地惊讶,只是像料到了它们会来这里一样,渐渐地靠近了。
靠近了之后,林梢便认出来了这只文鳐,就是他第一次来泰器山在枣树下见的那只。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两位就是天神一族吧,英招与勃皇。”那只文鳐来到了他们面前,然后便开口了,它稍稍低了低头,以这个动作表示尊敬,“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上任的文鳐族长。”
“你……”
那文鳐看了一眼勃皇背上躺着的上一任文鳐族长,眼神里说不出的悲伤:“我实在不想要这个族长头衔,只是族长它……在今天才把一切事情与做的决定告诉我们,就像是,交代后事一样,谁也拦不住了。
如今看这个样子,族长是夙愿得偿了吧,你们是成功了吧?”
英招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文鳐露出了一个苦笑,低声道:“那就好了,好歹这许多努力没有白费。”
林梢心里一抽,道:“可它还有气的,现在也活着,是可以……”
“没用的,”那文鳐摇了摇头,“槐鬼离仑的力量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用的,何况还是透支式的使用。”
勃皇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那这整个泰器山……”
文鳐解释道:“这个不必担心,这个并没有没伤到泰器山的根本,也没伤害住在这里的任何种族,只要有文鳐一族在,农田的恢复只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自林梢受伤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白泽在这时候开口说了一句:“我刚刚也看了槐鬼离仑留下的鳞片,那里面确实存有槐鬼离仑的一部分力量,但是光有这鳞片还是不够引导这整个泰器山的生灵之气,文鳐还用了其他东西。你知道它还用了什么吗?若是知道,还有可能救它。”
那文鳐摇了摇头,神色像是要哭出来,颤抖着声音道:“我并不知道。”
“……那怕是难了。”
白泽看了一眼林梢手上的伤,紧皱着眉,神色依旧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