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天神一族的信息基本都是在不久前掌握的,虽然在不久之前听了以前的故事,但实际上对天神一族的了解还是比较片面,也可以说只窥到一角而已。
“作为新来的使者,其实你很有必要知道这些,特别是有关于天神一族的事情。”文鳐族长飞到林梢身边,下一句话突然话题一转,“其实,我们原来不住在泰器山的,只是山海界大乱结束之后才搬过来,我们一族原来住在诸僻山,诸僻山那时候住着一位天神,叫槐鬼离仑。”
林梢坐在石头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文鳐族长要和他说这些,保持安静地坐在石头上听着它的话。
“文鳐天生的能力固然很好,但一开始我们却并没有什么能力保护自己。没办法,选择权并不在我们手上,能做的事情只有逃而已。但是槐鬼离仑收留了我们。”文鳐族长轻声地说着自己的故事,像是和林梢叙述,又像是沉浸在回忆里的自言自语,“槐鬼离仑在当时是很厉害的天神,但它生性却很温和,只是看着文鳐可怜便收留了我族,从来不再我们身上收取任何报酬。我当时所见过的其他的天神都如槐鬼离仑一样,用各种方式着守护一方土地。
文鳐一族被收留之后,在诸僻山一直生活得很好,当时我还不是族长,还是一只懵懵懂懂的小文鳐,文鳐一族之前的所谓颠沛流离只存在于长辈们的回忆中。在我的回忆里,诸僻山的日子无忧无虑,除了我们,还有一些被收留的种族住在那里,甚至是一些天生厄运的种族,例如长右。天神槐鬼离仑的能力甚至能够压制谁也无法更改的厄运,但好景不长。”
林梢默默听着,他心里猜到了,仿佛所有的平静都终结于传说中的山海界大乱。
“天神槐鬼离仑死了,其实它有这样厉害的能力,本来是可以离开的。”
文鳐族长看着那片灰色的鳞片,眼神里都是复杂:“留给我们的只有这个。”
“……后来呢?”
“后来,我们一族就一直藏着,依靠着这片存储了槐鬼离仑一部分力量的鳞片苟延残喘地活着,终于等到了大乱结束,”文鳐族长幽幽地说道,“现在不管是哪一族来我泰器山,都要夸我一句做得聪明。然而它们都不知道,这方法哪是文鳐一族想出来的?是早在很久之前,槐鬼离仑教给我们的,它说,若是哪一天有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时机试一试,若是成功了,到时候不需要被保护,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的。
文鳐一族确实如它所言活得很好,曾经被天神庇护着的大多数种族也都各自占了山头自立自强活地不错,山海界如今这样平和,好像我们不再需要天神一族那样的守护者。
但实际上,我打听到昨天晚上的那个生物是天神英招的时候,天知道我有多高兴,刨几块地算什么,把整个泰器山全都翻了又怎么样,天神一族还活着,即使不是槐鬼离仑,真的是我在这么长一段时间里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文鳐族长低着头,用羽毛轻轻地拨弄着那片灰色的鳞片,眼神里都是说不出的意味。
“我的这些话,这么久了,真的只对你说过。这些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觉得与别族说这些,没什么意义,它们绝大多数都感觉不到我所有怀有的那种心情,包括我族的其它文鳐,它们都年纪不大,没经历过那时候。”文鳐族长接着说道,说完之后它又转过头来紧盯着林梢,“山海界已经没有守护者了,所以我在乌朔那鸟儿口中听到你的事情的时候,听到它们说新来的使者和以前的不一样的时候,我是发自内心觉得欣喜,你懂吗?所以我把这些事情讲给你听,不仅是有关于在这次我族委托给你的任务,更希望你知道,其实山海界真的想念守护者,也真的需要守护者。”
“可我没有那么厉害,”林梢想到勃皇的事情,心里有点戚戚然,“更比不上槐鬼离仑了。”
“不要紧的,”文鳐族长笑道,“说这些话并不是来要求你什么。只要你来这里,就是一种希望了。”
文鳐族长这句话,莫名地和勃皇之前说过的话重合了。林梢在这时候,心里有些言语说不清楚的感触。
但是这个时候,文鳐把鳞片收了起来,又加了一句:“所以我觉得天神一族还活着这个消息稳妥起见暂时还是不要说出去,英招在槐江山这么久不出现隐藏总有它自己的原因,贸贸然说出去可能还是打扰了它,”文鳐族长道,“现在应该琢磨琢磨该怎么样才能上槐江山了,其实我心里也怕英招觉得冒犯了。”
“可……您几天前不是还说那是强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