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是个坏人——至少从周围收集来的信息来看他干过不少坏事,而且还是个性格有点扭曲的坏人。
但看着现在似乎在认真担心‘孩子’的他,我实在没法把他跟一个纯粹的坏人联系到一起。
虽说很难说这一切是不是他装出来的,但我觉得至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真心的。
真心让我不要担心,高高兴兴地当个孩子就好。
这就让我心情更复杂了起来。
首先就觉得我不该配合五条老师凹的设定去骗人。然而正当我准备告诉他真相,说我不是五条老师的女儿,并且跟她没有一毛钱关系的时候,夏油杰又开口道。
“尤其不要跟悟客气,他搞不定还可以去找其他烂橘子,放心大胆地闹,闹的越大越好。”
——怎么说呢,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怂恿孩子搞事情的做法就真的非常反派了呢。
“别教孩子做坏事啊。”
五条老师玩笑似的开口。
“这话轮不到你来说吧,悟。”
夏油杰眉毛一挑站了起来。
我赞同的点了点头。
老实说这话由五条老师说出来,怎么听都觉得奇怪。
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拘泥于判断好事坏事的人。
——别是个假五条老师吧。
“难道我看起来就像是坏人么?我真伤心啊,杰。”
“假装伤心的时候至少要先把笑容收回去啊。”
五条老师说的可怜,但夏油杰却不吃他那套。他只是在低头随意拍了拍身上的袈裟的时候随口回那么一句。
“哎呀,原来我没收回去么?”
五条老师明知故问,看不出一丁点悔用意。
熟知自己挚友性子的夏油杰也没有继续纠缠——继续这样下去只会没完没了。
于是他只是对我说:
“你看,就像他这样就行了。”
“作为大人而言这可太糟糕了。”
我一个没忍住吐槽了出来,但我机智的立刻转移了话题:
“菜菜子和美美子……我是说那两个姐姐呢?”
想到我现在的五短身材,最后加上了‘姐姐’这个称呼。
“她们……”夏油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先走一步去打扫了。”
“晚点我们就会汇合一起回去了,不用在意。”
——看不出那两个人还很贤惠。
我肃然起敬。
作为一个并不心甘情愿打扫的懒人,我对做家务这件事完全是带着‘人生不得不做’的心情去完成的,因此对于一切主动做家务或者视为乐趣的人都十分钦佩。
到是五条老师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别太过头啊。”
什么?做家务还能过头?
“当然,她们一向是有分寸的好孩子。”夏油杰笑眯眯的回应。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这两人也没有给孩子解释的意思,只是你来我往又说了几句他们自己才能懂的话。
然后就道别了。
我目送着夏油杰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然后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来见他的正事,完全没有做啊。
虽然今天过的很精彩,吃到了高价美味也很开心,但出门的主要目标却没有完成。
哪怕知道不应该,我还是忍不住把责备的目光投向了五条老师。
“怎么了?”虽然带着眼罩,但五条老师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我的视线。
“五条老师,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今天出门的目的?”
“啊!”
五条老师猛一捶手,做恍然大悟状。
我:你完了我跟你说,我回去就要告状了!
然而没等我握紧拳头,五条老师又继续说了下去。
“当然是已经确认过啦。”
“什么时候?”
我怎么不记得?
感觉他们今天好像就是吃吃喝喝看戏演戏,我没记得讨论过这么严肃的话题啊。
我很努力的关注这两人了,没道理他们讨论了这么严肃认真的话题我不记得。
“就在你们买可丽饼的时候稍微讨论了一下。”五条老师还是一脸无畏的样子。
也太随便了吧!
我忍住吐槽的冲动追问道。
“那结论呢?”
“结论是,‘不记得了’。”
我觉得我把这辈子的‘目瞪口呆’的表情都用完了。
这回答了却跟没回答没什么区别的答案是什么鬼。
“所以你问了个寂寞?”
“怎么会。”五条老师摇了摇手指,“明明对杰来说是很重要的事,但却只是记得有这件事而没有细节,这还不能证明问题么?”
“那也……”
“我不觉得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篡改了杰的记忆,所以这件事可能从一开始就有问题,或者说干脆是有谁模糊了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