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可爱的正太短刀们,也大着胆子围绕在阿芙拉身边,“主人主人,我们都没有问题的哦!”、“谢谢主人关心啦,嘿嘿~”,还有“刚刚也是,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回归本体的时候像是睡了一觉一样!我一点也不害怕呢!”
阿芙拉……阿芙拉被成功的安慰到,虽然她开始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总是担心太多、是不是会因为太繁琐而令其他人感到不耐烦。
同时还觉得自己与刀剑付丧神的相处越来越像乙女游戏了……错觉吗?!!
小姑娘纠结的甩了甩头,想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扔掉。
“好啦!”阿芙拉深呼吸一口气,元气满满的说,“让我们开始熟悉这里,然后讨论下一步的计划吧!”
鼓起勇气面对陌生世界的小姑娘,这样提议道。
***
对于刚刚苏醒、就义无反顾跟着新主人走的,两把魔王的刀剑来说,大约,只有一个词、适合于形容新主人了吧:
——“天真”。
任何一个、哪怕是在战国时代里仅仅挣扎着生存过一个月的人来说,身上大概都已经消磨了这个词语、再也不见踪迹了。
压切长谷部直起身来,把过于累赘的装饰搬去另一边,趁着转身的间隙,偷偷观察着新主人。
明明拥有着能够瞬间感受到的庞大灵力、却毫无自觉的这个神明,正和最熟悉这个时代的几把刀剑,轻声讨论着什么。
长谷部想了想,轻声向回廊外边退出去。
然而,尽管并无意刺探主人的任何秘密,并没有压低声音讨论的对话,依旧飘到了压切长谷部的耳边。
完全不是什么性命攸关或者拯救世界的重大事项,新主人和其余刀剑烦恼着的,居然只是日常吃穿这样的小事!
什么“拒绝了侍女侍卫的话,该怎样维持日常生活呢?”、“并不想太打扰别人……但是基本生活,也不得不维持呀”,尽是这一类无关紧要的话。
甚至还有人提议“不如开辟田园开始畑当番怎么样啦!”——毫无疑问,这肯定是鹤丸国永说的了。
压切长谷部无声叹了一口气,退出来,站在行宫平坦的地面上,抱起了双臂。
在战乱频繁的时代里呆的太久、被时之政/府唤醒之后,也一直一直的同历史修复主义者战斗着,他几乎要忘掉,被宠爱着、无忧无虑的,只需要为平凡日常而烦恼的少女,究竟是什么模样了。
审神者不算。习惯了更换主人的压切长谷部,已经把那个人的形象,从自己的脑海之中、抹去了。
对于自己每一任主人都倾尽所有的忠诚和狂热,却能够在被抛弃之后很快就忘掉,拥有迅速接受新主人这样才能的长谷部,究竟应当被认为是深情还是凉薄,实在并不好随意定义。
至于宗三左文字,他就是另一种凉薄的表象了。
自诩为“笼中鸟”的打刀,到底是把笼子当做是自我囚禁的牢笼呢,还是当做为、排斥他人靠近的堡垒呢?
被黑暗圈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哪怕再单纯的短刀,也因而诞生了难以挣脱的心理阴影。
更何况是本已经在战国之中经历颇多磨难的、魔王家的宝刀呢?
正依靠在游湖边的宗三左文字,仿佛感受到了压切长谷部的目光一样,轻轻抬起眼来、露出一个满怀讥诮的轻笑。
压切长谷部转过视线,并不在意同伴身上的冷意。
被审神者抛弃过之后,相信很难有刀剑付丧神,还能够对其他人、产生亲密无间的依赖心理了吧?
真是不知道,那些能够对新主人露出灿烂笑容的刀剑,到底有多少是真心的呢?
拼命无视着自己同样想要亲近新主人的本能,用疼痛来告诉自己不要忘记教训的压切长谷部,还想着要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以防下一次被伤害被抛弃之后,自己会……没有办法恢复过来。
要是被这样一位会从黑暗里将自己拉出来的主人所抛弃,压切长谷部宁肯选择刀解,也不要再被唤醒了。
就让这段旅程停止下来,怎么样呢?他已经受够了。
不过,他总之是不会让主人在自己面前受到伤害的。
哪怕被抛弃的命运无法更改,压切长谷部也有他自己的骄傲。
——这也是为什么,在夜幕逐渐降临、他不经意间看见阿芙拉独自一人的背影时,忍了忍,还是不由自主跟上去的原因。
才不是因为关心呢!!只是、只是,他自己的骄傲而已!
这样想着、警惕着周围的压切长谷部,走到阿芙拉背后,却看见这小姑娘歪了歪头、满是好奇的模样。
“你……感觉起来,很熟悉呀?”
随着少女的话语,从树木的后面,转出一道倩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