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筱宁见李贞激动又害怕,连忙安抚。
三公子当纨绔的时候,没少在姑娘堆里扎,多难哄的姑娘到了她手里,保准能哄好。
李贞很快被安抚好。
当情绪稳定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杜筱宁一眼,“三公子,抱歉,我平时不会突然这样的。”
杜筱宁眉眼弯弯,逗她:“不会突然哪样?”
“就、就是突然”李贞窘迫得咬着红唇。
她平时不会突然失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听到杜筱宁问起那天夜里的事情时,她感觉像是被触碰了逆鳞似的,全然控制不住自己。
杜筱宁笑得温柔,说道:“李姑娘言重了,其实是我不对,与你没有关系。”
三公子这么温柔体贴,李贞更不好意思了,内心很想做些什么来补偿三公子。
然后她就听到三公子说:“李姑娘,我有个冒昧的请求。”
李贞一听三公子有所求,精神一振:“三公子请说。”
杜筱宁:“你娘留下的遗书,能给我看看吗?”
李贞:“”
傍晚时分,杜筱宁跟衙役离开了李府。
三公子穿着一身素色的常服,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衙役姓寿名风,是个年轻人。他本来性子是有点急的,在跟了慢悠悠的三公子一天之后,有些麻了。
杜筱宁走在路上没事做,干脆把今天听到的事情说给寿风听。
“三公子,您的意思是说李夫人不是跳湖,是被人推下去的?”
“我可没这么说,这是李平说的。”
寿风“啊”了一声,“可李姑娘不是说,李夫人跳湖的那天晚上,李平一直在睡着吗?”
“听说至亲的人发生意外,她最放不下的人会有感应。说不定李夫人死得冤,阴魂不散,天天托梦给李平呢。”
寿风:“”
寿风的脸色有些发白,“三公子,您是在说鬼故事吗?”
杜筱宁看向少年,奇道:“你不怕死人,居然怕鬼?”
那天在桃花林的时候,这个少年就在场。他好像是展昭的表弟,并不像别人那样称呼展昭为大人。
哥前哥后,鞍前马后、斟茶递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展昭的铁杆粉丝。
寿风绷着脸:“我小时候被鬼吓过。”
杜筱宁:???
寿风:“真的!那年是清明,我亲眼看到过死去的人回来了!”
杜筱宁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了寿风一眼。
小小年纪,就开始搞封建迷信。
服了。
如果李夫人是自杀身亡,有的事情杜筱宁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没太明白。
李夫人跳湖的时候,李贞十四岁,李平四岁,女儿没出嫁,儿子没长大,李夫人再想不开,能放得下两个孩子?
而且那天晚上,年幼的李平还起烧不退,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回去开封府,陪包大人出去办事的展昭已经在开封府里了。
远远看到杜筱宁和寿风走过来,展大人干脆抱剑倚着门框等他们。
展昭:“回来了?”
杜筱宁:“嗯。”
展昭:“和李贞聊完天了?”
杜筱宁抬头,看了展昭一眼。
“没有,还得继续聊。”
展昭:???
杜筱宁已经越过他,进了屋里。
展昭的目光落在小跟班寿风身上。
寿风很有眼力见,上前就跟展昭嘀咕:“三公子在李府,认识了李府的小公子,还跟小公子聊了一会儿天。”
真是走到哪儿就聊到哪儿。
展昭莞尔,“然后呢?”
寿风:“然后三公子说,李夫人可能是被人推下湖的。”
展昭挑了挑眉,进屋。
开封府的屋子都很简单,靠墙摆着一张红木八仙桌,桌上摆着茶壶茶杯。
杜筱宁坐在八仙桌旁,手里捧着一杯早就凉透的茶水。
展昭走过去,长腿一勾,勾来一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你觉得李夫人不是自杀的?”
杜筱宁把今天的事情跟展昭说了一遍。
“小孩子不会无缘无故说出那样的话来,李贞说李夫人跳湖的那天晚上,既难过又气愤,才会一时想不开。但我看了她留下的遗书,一手小楷秀丽端庄,笔画匀称,不像是在悲愤的心境下写出来的。”
展昭:“”
一个字都写不好的人,在一本正经地分析别人的遗书笔迹,多少有点奇怪。
而杜筱宁还在继续说:“我又看了李夫人其他的一些字帖,发现有些地方不太对,我怀疑她的遗书是假的。”
这要是开封府的其他人,展昭或许会跟对方讨论两句。但这是杜筱宁,三公子初来乍到,行事随心不拘细节,又神神叨叨的,很容易令人无言以对。
展大人决定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