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筱宁回头看了一眼朝云,她也站了起来,那双眸子望着杜筱宁,“三公子,你竟真的冷血至此吗?”
“一码归一码,夫人,李命贵还有开封府,你如今该做的,应该是还他一个清白。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船已经快要靠岸。
杜筱宁看过去,只见在岸边的垂柳下,站着一个蓝色的颀长身影。
一看,就知道是展大人。
杜筱宁望着展昭地身影,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朝云咬唇,看着杜筱宁后背,眼里闪过一抹狠色。
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杜筱宁听到了朝云的声音。
“三公子。”
杜筱宁还没回头,就感觉后背被人用力一推。
她后背猝不及防地受力,整个人重心不稳。
杜筱宁:“!”
她不谙水性,这下完蛋了!
杜筱宁心中才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到“噗通”一声响,那是她落水的声音。
展昭从开封府出来,就去百味书斋找杜筱宁。
裴知退说杜筱宁今天去游湖了,展大人一听,不由得感叹真是同人不同命,他忙进忙出十分操劳,三公子却悠哉悠哉去游湖。
裴知退似乎是看穿了展大人的心情,笑着说:“展大人是不知道,三公子还没去开封府的时候,除了在书斋待着,便是游湖逛芳华楼,只是去了开封府之后事情太多,又要兼顾书斋,才少去了而已。”
展昭只是听着,没说话。
裴知退看了展昭一眼,又嘀咕着说:“三公子不谙水性,却总是喜欢去游湖,万一失足落水,可不是闹着玩的。”
展昭闻言,眉头微皱了下,随即与裴知退告辞。
大概是裴知退真的是乌鸦嘴,展大人到湖边才找到杜筱宁所在的船只,招呼都还来不来打,就看到杜筱宁落水的那一幕。
在湖边的展昭心中甚至来不及有任何情绪,人已经从湖面掠过。
他将掉落湖里的杜筱宁捞起来,一只手臂横在杜筱宁地腰间,另一只手中的佩剑已经出鞘,剑锋直指朝云。
只见他面色冷峻,声音无情,“谁给你的胆子暗算开封府的人?”
朝云脸色青白,却没顾上害怕。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展昭指向她的剑锋,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杜筱宁身上,“三公子,你、你”
朝云的语气颤颤巍巍,快要说不出话来。
展昭低头,正想问杜筱宁有没有事。
然而他一低头,也惊住了。
被他搂在怀里的杜筱宁此刻头发已经散落,十分狼狈。身上的衣物都贴在身上,因为落水时挣扎过的缘故,衣襟稍稍敞开,露出一片白玉似的肌肤,原本遮住喉结的衣领也已经松开。
展昭:“”
这哪里像是三公子?
变故开得猝不及防,杜筱宁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她整个人躲进了展昭的怀里,轻声催促:“展大人,赶紧带我走!”
展昭这才勉强回神,搂紧了杜筱宁。
然而刚要走,又想起了什么,他回过头,剑锋又指向朝云的喉间,“今日之事,你若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我便要了你的命。”
朝云被他剑锋一指,吓得后退了两步。
而此时,展昭的剑锋又进一寸。
他看向朝云的目光冰冷且充满威压,厉声低喝:“听清楚没有?!”
朝云花容失色,连连点头,“听、听清楚了!”
展昭得到了令人满意的回答,随即施展轻功,带着杜筱宁离开。
朝云看着展昭和杜筱宁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被惊动的船家和侍女站在朝云身后,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朝云邀请刑部尚书府上的三公子一同游湖,也没听到两人有什么争执,就被杜筱宁落水的动静惊动了。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三公子衣衫不整的藏在展大人的怀里,而展大人则一身杀气地剑指朝云。
两人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惊呆了。
回过神后,不由有些后怕。
三公子不仅是开封府的人,还是刑部尚书的义子,如今在他们的船上落水了,他们脱得了干系吗?
侍女忍不住上前两步,“夫人?”
朝云回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侍女:“何事?”
侍女:“三公子怎么会落水里?”
说起这个,朝云心乱如麻。
她一时冲动,将杜筱宁推落水中,如今后患无穷。她既懊恼又害怕,她闯下这样的大祸,王明权还能容下她吗?
侍女见她久久不回,不由得又喊了一声。
“夫人。”
“别喊我!”朝云皱着眉头轻斥一声。
侍女见状,顿时静若寒蝉,立在一旁。
朝云:“”
她意识到自己失态,稍稍调整呼吸后,才恢复了镇静,徐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三公子说在船舱里坐着太闷了,要出来看风景,我便陪他一起。他落水的时候,我正被湖边钓鱼的老人家吸引住了目光,不知他如何落水的。想来是不小心脚滑,才会失足落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