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理由说出来实在是太过偏见,苏梦枕一贯不赞同以偏见待人,她这么说,肯定又要被教育的。
风秋张了张口,真是有苦说不出。
风秋支支吾吾不说话,苏梦枕便也只好道:
“如果你说不出理由,我希望由你替我去送这份帖子,同时向你邀月师兄道歉。”苏梦枕道,“他虽性傲,却也未曾做过轻慢你的事,反是你这般躲闪,于他太过失礼。”
“我与江兄是故交,并不希望见你们因小事交恶。”
这份帖子是苏梦枕继承金风细雨楼的帖子。风秋知道苏梦枕这段时间累得头疼,自是不好再给他旁添麻烦,左右思量过后也只能叹了口气,接过帖子准备出行。
临行前风秋又去了杨无邪的白楼,青衣的年轻公子哥正在整理新来的一批资料。风秋直接走了过去,扒着他的书柜问:“杨叔,我又要出门了,我托你找到的人你找到了吗?”
杨无邪一边头也不抬地拆着手下密信,一边答:“有点头绪,但又有点麻烦。”
风秋听见“头绪”二字眼睛一亮,刚要问的细一点。杨无邪做完了手上的事情,从桌边取过丝帕擦了擦手,方抬头对风秋困惑道:“你到底是从哪儿遇见过这个‘燕南天’,受了他多大的恩惠,以至于这三年来每天都千方百计央我找?”
杨无邪盯着她:“我思来想去……楼主尚未允你行走江湖,你到底是从哪儿得的名?”
风秋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杨无邪这个人,说起来也没比她大上几岁,但却比她这个活上三辈子的人要聪敏的多了。即使风秋在请他寻找“燕南天”来证实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在《绝代双骄》世界的时候,已经尽可能的完善了“故事”,但杨无邪还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对。
她这辈子自从拜了苏梦枕为师,基本活动范围就在有金风细雨楼眼线的地方,哪有机会认识燕南天?只是她说谎的功夫本来就一般,更别说要在杨无邪面前说谎了。所以她干脆选择含糊了过去,道:“杨叔怎么也问起长短来了,师父都没问呢。”
杨无邪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风秋强撑着,就快撑不住的时候,杨无邪道:“新任的少楼主想知道,我自然没有不说的道理。”
他丢给风秋一卷绢布:“南海是有这么个人,但我们的人还没有找到他。而且拥有这个名字的人,和你说的情况也有些出入,仍需细查。”顿了顿,他总结道:“有些麻烦,不过就传言来看,是个人才,确如你所说值得吸收。”
风秋看着绢布上的信息,密密麻麻一大堆,看得人头疼。她听完了杨无邪的话,知道人还是没找到,也就懒得继续看那卷布,随手塞进行囊里,瞧着杨无邪的神色说:“杨叔,你生气啦?”
杨无邪没有说话。
风秋只好又说:“杨叔,别生气啦,师父这次让我去移花宫送帖子呢,我知道你喜欢那边的酒,回头我给你带两壶回来嘛。”
杨无邪眉毛动了一下。
风秋想了想又说:“五坛,再多我偷起来就不方便了。”
杨无邪:“……”
杨无邪嘴角抽动,风秋眼看着他就要说话,连忙又溜出了楼,只留了声音:“杨叔,五坛酒,咱说好了,你可千万要帮我找着人啊!”
风秋样貌明艳,声音也疏朗得很。她嘻嘻哈哈这一声,直接响彻小楼内外。号称“童叟无欺”的杨无邪差点就要捏碎手里的算盘。临了,又只能按住自己的额角,也不知是骂风秋还是骂自己太过放纵于她的态度,暗骂了一声:“真是胡闹!”
绣玉谷离京城其实算不得近。但苏梦枕继承金风细雨楼是大事,风秋也不敢真误了时候。她一路快马加鞭,至绣玉谷的时候,先行一步的信鸽也不过才到三日。
风秋熟门熟路地在绣玉谷前停下车马,却在临门一脚仍有犹豫。她想了想,用鞭柄戳了戳同行的属下,示意道:“胡二,你去找守门人送个贴?”
话刚说完她又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我去,真是你去,我回去了怕还要被杨叔教训不懂礼数。”
风秋长吁短叹的下了马,从怀里取出了信帖,想着送了信和礼就走,就说金风细雨楼事情太多得赶回去帮忙——移花宫主不是和小辈计较的人,她理由也正当,杨无邪也不好说什么。
只需临走前,同守门人买些移花宫的酒就行了。
风秋想的容易,持着帖子入谷去。当走到移花宫的入口处,她正要同守门人致礼,却先见到了站在移花宫入处的怜星。
白衣的少年似乎等得有些无聊,手里带了卷书瞧。他眉眼生的如玉温柔,气质更是柔和静宁,以致他的年纪明明也没长风秋多少,却瞧着要比风秋稳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