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现在,我知道你真正想问的是我为什么还不跑——但我就不直接回答你。”她笑意盈盈得:“你不觉得我说着这种话,都显得很率真可爱吗?”
陆小凤道:“……我现在觉得漂亮女人都可怕。”
风秋道:“嗐,这话说的。好像不漂亮的女人就不可怕了一样。”
风秋忽无奈道:“跑也没用。跑了才糟。如果他们还是我最早认识的那样,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现在这样了,跑反而成了最大的事。”
她对陆小凤说:“你怎么看我那两位师兄?”
陆小凤斟酌了一下,不偏不倚道:“龙姿凤仪,天下无双。”
风秋补充了一句:“看着还挺可怕是不是?”
陆小凤说:“还好,高手多变态,你看玉罗刹骗西门吹雪那样。我才不信他不知道石头的秘密呢,我看他就是为了把西门吹雪骗过来困死。”
风秋忍不住说:“小心我把这话告诉西门吹雪啊?”
陆小凤说:“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不怕你这两位师兄如今对你的谦让退步就和玉罗刹拿出的沙漠之秘一样,是诓你跳进坑的诱饵呢。”
风秋道:“这还真不怕,因为跳不跳的,主动权不是在我么?就像西门吹雪来了这趟,他还是好端端回去了,不仅回去了,连旧事都消的一干二净,玉罗刹再也没什么能牵动他的了。”
陆小凤忍不住说:“这两事能一样吗?”
风秋问:“怎么不一样了,是我打不赢西门吹雪,还是我那对师兄比玉罗刹更不讲道义?”
陆小凤语塞。
风秋叹气道:“我还以为你好歹会质问我一句,明明知道他们俩的心思为什么还不处理好。”
陆小凤冷酷道:“你能处理吗?”
风秋语塞,她恼怒道:“是谁把你们从地堡带出来的!”
陆小凤重重叹了口气,他伸手摸了摸风秋的头,语带怜悯:“就像你说的,你漂亮,就算遇上这种事我也觉得是理所应当的。怪不得你呀。”
风秋:“……”
陆小凤收敛了调笑,他也难得严肃说了句:“玉罗刹为人虽心思深沉,但他在地堡有一句话倒是没说错。你要真的想摆脱他们俩——”
风秋忍不住翻了白眼:“嫁给你吗?”
陆小凤:“……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他也被风秋逗笑了,笑了会儿才说:“让一个人消失有很多办法,尤其是在南海这样的地方。”
风秋听懂了陆小凤的暗示,她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以前或许我还真需要,现在我倒是想要期待一下更好的结果。”
陆小凤:“……?”
风秋道:“心理有病也可以医治的嘛,其实我觉得邀月现在就比以前好很多,怜星也是,等时间再过久一点,我觉得他们完全康复也不是没有可能。更何况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的愿望?”
陆小凤:“不是继承金风细雨楼吗?”
风秋玩笑道:“我本来就是金风细雨楼的继承人。”
她说:“看那北边,大李去的北边。”风秋道:“等时机成熟,我会上战场去。”
陆小凤闻言诧异,风秋却接着说:“我领兵的能力不行,突袭的功夫还在。到时候肯定会入伍,去打第一战。大李很看重江湖的力量,江湖人在战场上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但若是集中用以突袭刺杀,则威力无穷是为奇兵。大李没有别的更信任的人,到时候我是要去他那边的。”
“打仗这事,快三五年,慢起来十几年,再慢一辈子也是有的。”风秋眯着眼,“风餐露宿,时光流水。再看好的人也要不好看啦。不过到时候,军功章是真的,打回来的地也是真的。”
她笑眯眯地瞧不出半点遗憾:“我愁的事情在几千里外,在十几年后,所以啊——”
她在夜风里说着话,浅笑清音如同夜里轻轻落下的冰凉雪片。
“——你抓紧时间多看两眼,过了这村可没这店。我想着这江湖在十几年内,怕也很难再出生一张我这样的脸吧。”
陆小凤:“……”
“江枫。”陆小凤真诚道,“我现在理解一点儿西门吹雪了。”
风秋:“?”
陆小凤道:“你若不是长这样,他一定早就拔剑了。”
敦煌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这样的地方竟也会下雪让风秋尤为惊讶。
她呼朋唤友的招呼着众人一起出来赏雪。亭宇外飞雪如絮,在这般异乡别景之下,唯有雪花是旧曾相识。
鸿雁睁大了眼,瞧着那些雪出了神,连多喝了几口酒,面上染上了酡红也未知。
风秋对雪是吟不出诗的,但她总能复述几句“千树万树梨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