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曜不久前新买的独栋小别墅,偌大的家,只有他们俩。
江早早喝的有点多,一进门就晕乎乎的,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只想回房间躺着。
裴景曜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摇摇晃晃地光脚走路,顺便听着她说:“你——别跟着我,我跟你分房睡,你随便睡哪,别来打扰我——”
话还没说完,人就先往地上倒。
裴景曜眼疾手快,手一揽,就把江早早捞住。
江早早倒在裴景曜怀里,头顶的灯光太刺眼,她也真的有些晕了,就往他怀里躲了躲。
“刺眼……”
她嘟囔着,抓着裴景曜的衣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睡觉。
过半晌,裴景曜才无奈地轻笑一声。
刚刚说什么来着?
分房睡?
做梦。
他把她抱起,直接抱进两人的新房卧室。
将江早早放到床上后,裴景曜解着衬衫的纽扣,预备去洗澡,却没想到江早早迷迷糊糊地起来,坐在床上双眼朦胧的看着自己。
卧室的柔和灯光,衬得江早早的皮肤很白。
她本身就是娇生惯养的,身体每处都很细腻。
因为喝了酒,小脸有点绯红。
被这样的她看着,裴景曜觉得自己已经够克制了。
他起码还是个男人。
他随手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往江早早脸上丢过去,留下一句:“还看什么,赶紧睡觉。”
等洗完澡再出来,裴景曜见江早早已经盖着他的西装睡着了,身上礼服都还没换。
他在床边看了她许久,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能没有负担地露出一个笑来。
还挺好。
虽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是,他不讨厌。
-
夜深的私家医院,头发花白的裴老爷子吸着氧,坐着靠在病床上,看管家带来的订婚录像。
管家年纪也已经很大,跟了裴老爷子很多年,他为裴老爷子一一介绍着:“这位就是江小姐,裴总新婚的妻子。旁边这位,是她的好友。”
画面转到边上,管家又介绍:“这一桌是江家的亲戚,是江小姐的舅舅舅妈,这是——”
裴老爷子颤抖着手,扯下氧气罩,虚弱地问:“小辞呢?”
管家为难地看了一眼裴老爷子,随后说:“小少爷出现的少,暂时没拍到。”
裴老爷子咳嗽起来,管家连忙帮他把氧气罩戴上。
他对裴老爷子说:“虽然没拍到小少爷,但是我今天见到他,他看上去过得还不错,您不用担心。”
裴老爷子情绪稍微稳定一点,管家小心翼翼地说:“不过晚上,我看见小少爷和江小姐的好友在一起,但是不大清楚是什么关系。”
裴老爷子眉头一皱,管家就很明白地把录像调回来,画面定格在江早早和桑茵同时出现的画面上。
“就是这位,好像姓桑。”
裴老爷子已经有些混浊的眼睛紧紧盯着桑茵的脸,丝毫不失当年的绝断。
他又扯下氧气罩,说:“查。”
管家应下来:“是。”
可随后,他又犹豫地问:“但是这事要是让小少爷知道了,恐怕他会……”
“不要让他知道,也别让景曜知道。”
“明白。”
这一夜,似乎很漫长。
但也总会天亮。
江早早的订婚结束,还留下一堆事要桑茵善后。
之后两天,桑茵趁着午休的时间,去把帮江早早租的房子给退了,也把江早早转到自己账上的钱给转了回去。
各个学校已经开始放寒假,街上的学生多了好多。
桑茵从银行出来,准备回中医院,她在实习,已经没有寒暑假。
刚走到医院门口,一个年长的老人就拦在了桑茵身前。
“桑小姐,不知您现在有没有空?”
桑茵警惕地看着他,问:“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裴家的管家,裴老爷子想见您。”
桑茵一愣。
管家接着说:“就是小少爷的爷爷,裴辞的爷爷。”
桑茵从没想到裴辞的爷爷会找上自己。
她跟着管家上了车,去了裴老爷子住的私家医院。
满空气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病房里也是一股药味。
一直听闻裴辞爷爷重病,但桑茵也没想过自己会见到他。
头发全白了,面容枯瘦,但五官之间,竟然能看出裴辞的影子来。
他们家的基因,很神奇,祖孙三代,都很像。
裴老爷子今天精神有些好,坐在病床上,没戴氧气罩。
他见到桑茵进来,客气地指了一下床边的凳子:“桑小姐,请坐。”
管家很有礼貌的退出去,把病房留给他们两人单独谈话。
桑茵在裴老爷子指的凳子上坐下后,客气生疏地喊了一声:“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