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厨房门被忽然推开。
桑茵直觉地往后看,看到的是裴辞的笑脸。
他一面冲她笑,一面挽袖子:“我来吧。”
“不用,我也快洗完了。”桑茵往裴辞身后看,好像没看到裴景曜的身影,便问:“你小叔呢?”
“走了。”裴辞说着过来,双手按在桑茵的肩膀上,把她推到一边,自己占据了洗碗槽前边的位置。
“这么快就走了?”
“嗯?不然留下过夜?”
“……”
裴辞抬起湿了的手,把手指上的水滴洒到桑茵脸上,笑着:“怎么,你真想他留下来?”
桑茵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水滴,说:“才没有。”
“没有就好,不然我可是会吃醋的。”
“……能不能有个正形?”
“不能。我要是正经起来,估计你会受不了。”
???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的……色.气.满满???
-
晚饭很简单,因为裴辞昨天刚发烧,所以就格外的清淡。
白粥,番茄炒蛋,还有一盘小青菜。
粥是桑茵用电饭锅煮的,其他两个菜,是裴辞炒的。
桑茵尝了一小口,味道还不错。
她夸他:“还挺有天赋。”
裴辞恬不知耻:“我有天赋的地方,不止这一点。”
桑茵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她涨红脸,往裴辞那丢了个警告的眼神。
裴辞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金灿灿的鸡蛋放到桑茵碗里,解释着:“我指的是赛车,学习,各种别的方面。不是姐姐想的那方面。”
……
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桑茵直接闭嘴,不接话不搭话,直到这顿饭吃完。
碗是裴辞洗的,厨房也是他收拾的,桑茵反而没什么事情做。
她坐在沙发上,剥着裴辞买的现在已经凉了的糖炒栗子。
桑茵一直都不是急性子,所以她很有耐心的,一个一个地把栗子拨开,栗子肉放到白色瓷碗里。
洗完碗过来的裴辞过来,直接在她身边坐下。
沙发一边塌陷,桑茵觉得贴得有点近,就悄悄往边上挪了一下。
裴辞注意到,但没在意。
他也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个栗子,学着桑茵的样子剥,手法略显生疏。
余光瞄到,桑茵问:“没剥过?”
“没有,”裴辞坦诚地说,“这东西吃着太麻烦,我几乎不吃。”
“那你还买。”
“不是你喜欢吃?”
……
好吧。
桑茵从裴辞手上把那个剥不开的栗子拿过来,顺手指了一下茶几上的瓷碗:“吃吧,都剥好了。”
裴辞停顿一下,伸手把瓷碗端过来,递到桑茵面前。
“你吃吧,我来剥。”
“还是你吃吧,你都不会剥——”
“我可以学。”
裴辞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固执。
他把一颗剥好的栗子递到桑茵嘴巴,说:“张嘴。”
桑茵听话的张开嘴巴。
吃进去后,她听到裴辞说:“我不是让你来当保姆的,你不用为我做那么多事,我都可以自己做,我也能帮你做。”
他说的很平淡,看起来是随口说的心里话,没有刻意渲染。
却偏偏,叫桑茵觉得心里一阵暖。
桑茵自小就自立,她的爸妈工作以前工作很辛苦,经常早出晚归。
生下桑榆后,才盘下现在的小超市开始自己做。
那时候桑榆还很小,大多时候都是桑茵放学回来,一边写作业,一边看弟弟。
父母的关心,在生活里都是看不见的。
桑茵很早习惯一个人做事情,不会依赖人。
现在……
她突然有种预感。
好像以后,她会格外的依赖裴辞。
是不是开始依赖一个人后,就再也离不开了?
桑茵也不知自己怎么突然这么矫情。
这太不像她了。
糖炒栗子很好吃,有点甜。
虽然已经凉了,可是一直在温暖着她的心。
快十点的时候,裴辞送桑茵回了家。
因为怕易轲还会突然出现,裴辞特意让桑榆出来等。
下了出租车,裴辞一路送桑茵拐进小巷子。
前面巷子口,穿着睡衣穿着棉拖的桑榆等在那,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他一见到裴辞和桑茵,就挥手大喊:“姐!大哥!”
裴辞跟他笑了笑,然后对桑茵说:“小舅子已经在那了,我就放心了。”
桑茵:“嗯……你回去吧。”
“就这样……让我回去?”
喑哑的声音带着半分慵懒,像是故意在勾人。
桑茵恍惚一下,神智瞬间清醒。
“你——你想干嘛——”
裴辞嘴角噙笑,不远处的路灯缓缓投射过来,白皙的脸庞却忽然多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