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们亲眼看见这树长出来自己开花结果的。”
“他这梨不都在车里吗?”
“你这小姑娘可莫要在这胡说八道了。”
显然,相比于顾云初这个一出场就把人踹飞的姑娘家,边上的吃瓜群众更相信仙风道骨、法力高强的老道士。
就在这时,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
“不过是障眼法,需要何证据?”
顾云初抬头一看,就见敖焱不知何时也从楼上下来了,他看了眼梨树,又看了眼小推车上的梨,手一挥,老道士的障眼法立刻褪去,只见小推车上空空如也,哪来的梨。
老农一惊。扑到车上。
“啊,我的梨!”
“我说了,你的梨在树上呢。还有这……”
顾云初走过去,示意众人看向车把。小推车的车把上,赫然出现一道新鲜的被砍过的痕迹。
“你看这痕迹像不像这树上被砍的痕迹?醒醒吧,什么种出梨树,开花结果都是障眼法,那梨树就是你这车把,那树上的梨子,就是你车上的梨子!”
若是按照故事的原本发展,这老农不仅没了一车的梨子,车把都要被砍断!
就算你自己憨,家里好歹还有老幼嗷嗷待哺呢,你清醒一点吧!
老农看了看车把,又看了看不远处那突兀的生长在街道上的梨树,总算反应过来,冲过去要去揪老道士的衣袖大怒。
“你这老道,你竟然偷我的梨!小偷!小偷!我要抓你去见官!”
老道士从容一个闪身,躲开了老农的手。拍了拍衣袖仙风道骨道。
“想不到今日遇上了高人。不过这说我是贼,我可是万万不认的。”
老农气急:“你凭什么不认?你偷我的梨!”
“那些小偷小贼的是为了偷取财物,或者偷取粮食肥自己的肚皮,但我自己吃了吗?”
老道士仗着自己比那瘦巴巴的老农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道。
“我不过是看你这人往日太过于吝啬,对待乡里乡亲一毛不拔,平日里为了一点东西就锱铢必较,毫无人情可言,好似一个守财奴、吝啬鬼。所以想要教训一下你,把这些梨子分给大伙吃,也不过是为了点醒你罢了!”
人群中立刻有人响应。
“说的好,这老谢平日里最是吝啬,铁公鸡一样的家伙,听闻他弟弟有一年困难,受了他一点救济,之后不过是拖些日子还钱,这老谢就不乐意了,当即就指着他弟弟鼻子怒骂,亲兄弟也需要明算账!再不还钱,你这弟弟我不要也罢!”
“就是,上一次我家娃儿不过是偷吃了他一颗梨,又不值几个钱,他还非让我们赔钱,真是一点人情也不讲!”
“那梨树也不是他种的,乃是他家祖上种的,他爹生前可没有他这么吝啬,十分的会做人,往年都会给我们捎上几个,偏到了他这,闻一闻都要给钱了!我呸!”
大声说话的就那么几个人,大部分的吃瓜群众在情况一变再变后,只是窃窃私语,视线在老道士、顾云初几人身上转圈,并没有直接发表意见。
但正所谓一嘴难敌群口。老农本就是个嘴笨的,这下更是舌头打结,不知该怎么反驳好。憋了半天,就只憋出一句。
“你们放屁!”
敖焱也听不过去了,皱眉冷眼扫过那几人。
“你们这是强词夺理。”
那几人被他冷眼一看,确实一时噤声,但很快就又扯着嗓子道。
“我们这是实话实说!”
“就是,你们总不能因为我们说实话就胡乱指责我们吧?”
“我看两位不像是普通人,你们这等身份的贵人,何必掺和在我们市井小民的事里面呢?”
敖焱也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一时间他和那老农竟是被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话给堵住了。
顾云初无语。
“你们这战斗力也太弱了。放着我来!”
她把憋得面色涨红的老农往后面一拽,自己顶上去,当即就是一个气沉丹田,杏眼一瞪那老道士。
“吝啬鬼?守财奴?铁公鸡?真是笑死人了,什么时候种自己的树,卖自己的梨,赚自己的钱就是吝啬,不讲人情了?你这么大方,不还是用人家的梨子来做人情,慷他人之慨吗?怎么没见你拿自己的钱去慷慨大方啊?别说没钱,没钱你不是有道袍吗?”
“入秋了,天冷了,路边的乞丐正好缺衣服穿呢,你把这道袍脱下去给别人呗,再慷慨一点,你还能去帮人服劳役,毕竟你一个道士,看那刻薄的面相就是个不受人待见的孤家寡人,你去替人服劳役,人家妻女肯定特别感激你,你看,这才是做人,这才是人情味,这不比你偷人家的梨送人更行善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