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津岛修治这次才能全程正常的参与到交流之中, 而在所有人散场之后, 梦鸠作为他十年前的搭档,站在门口等他出来。
津岛修治在发现双方的处理速度差不多后,任性的将大部分统计任务推给另外一个人,神情一扫枯燥变得开心起来, 顶着对面幽怨的目光,笑意吟吟的离开指挥室。
自动感应门启动时几乎无声, 但就算如此梦鸠还是看了过来。
灰色马甲将津岛修治的身材衬得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宛若即将赴宴的华族公子, 仪态之中流露出的韵味神采绝不是一般家庭所能培养出来的得体, 必须要有相当厚重的历史家世做底蕴,才能形成这与修养息息相关的氛围。
这种独特的气质在所有人太宰身上都有流露出来, 区别不过是谁的个人气质更突出一些。
无疑, 津岛修治在这方面做到的相当完美。
身体正处于成年和青涩之间, 多年的残酷生涯令他的气质偏向危险与黑暗, 而他微笑之时,又像是夜幕中盛放的幽昙, 花开花落, 转瞬即逝, 只留一抹残香在月相下生出无限遐思。
对他而言, 梦鸠可能上午才从机场被传送到十年后, 但对梦鸠而言,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和这位十年前的搭档见面了。
“好久不见,津岛。”所以他在单独和他会面时的第一句话仍然是这个。
津岛修治闻言哂笑道:“之前不是打过招呼吗?干什么特意来这一句?”在梦鸠身旁停下脚步, 他用手背敲敲梦鸠的肩膀。
来到这里之后梦鸠随大流的换上了彭格列的制服,修身的西装三件套确实非常衬托身材和气质,梦鸠原本外形就不赖,这会儿看来也是走禁欲路线的帅哥。
津岛修治道:“还是说,你心虚了?”
梦鸠道:“怎么会?我为什么要心虚?”
津岛修治定定的看他一阵,确定他这话打从心底就是这样认为的之后,终于忍不住靠在他身上重重叹了口气。
“唉——我说,你是笨蛋吗?”
“和你相比,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笨蛋。”梦鸠没承认也没有否认,一如既往的打岔过去。
津岛修治拧拧眉心,“我原本以为你特意等在这里是想和我说明一些私人问题?”鸢色的眼眸渐渐略过空荡荡的走廊,来到梦鸠的身上。
“我是有这个想法。”梦鸠坦然道:“一来到十年后就从沢田纲吉听说了你原本的下场,没遇到我你会被小田切暗杀而死……”
“啊,这件事啊,我已经知道了,然后?”津岛修治随意的说道,看起来并不在意自己原本必死的命运被破坏了,对如今的他而言,那样一个美好的未来已经破灭了,也就只能去遗憾了吧?
梦鸠看着对方,在津岛修治愕然的注视中释然道:“啊,也对,这样也好,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虽然我的到来让你梦寐以求的死亡再次抛下了你,但是你能活下来这件事,让我非常开心……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等等!”
津岛修治一把拉住梦鸠的衣服下摆,硬是把他拽了过来,错愕的盯着他看。
“你来就是为了要说这个的?”
梦鸠:“……?是啊。”
津岛修治:“真头疼啊,你就不能敏锐一点儿吗?”
梦鸠宽容的看着他,“津岛,从始至终我都是等待的那一个,如果是你有话想对我说,我会做好倾听的角色,但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我主动给出的回应,你首先……也要做好觉悟才行。”
“……”
津岛修治的瞳孔微微收缩,梦鸠的手掌在他的心脏上一触即离,轻微的力量,却十分沉重的烙印在他的心底。
干涩的嗓子努力的发出声音,津岛修治道:“这件事结束后……就好好谈一谈吧。”
梦鸠在没有被他看见的地方无声勾勒起一道弧度,然后转过头应承道:“可以。”
“那么再加我一个好不好?”
监视器里传出太宰治的声音,这位在指挥室里不知偷看了多久,直到此时才表现出存在感。
梦鸠闻言苦笑着伸出手掌摇了摇。
“你这样就过分了啊。”
太宰治低笑道:“难道不是你们在走廊上拉拉扯扯的会很碍事吗?”
津岛修治:“我们可没做什么,相比之下,利用监视摄像头偷看的人才是人品败坏!”
太宰治:“这句话我也可以原封不动的送给你,一来就给初次见面的人身上放窃听器的奇怪的家伙,个人品德也不见得怎么样。”
指挥室内,穿在身上的沙色大衣已经被脱下来放在椅背上,袖口解开后挽到小臂上,露出一节节缠绕出手臂形状的绷带。
这个男人手里把玩着黑色纽扣形状的窃听装置,语气中听不出喜怒的分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