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哈,你把我们当白痴吗?”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白痴,”我说,“但如果你们再把我这个受害人当成加害人讯问,不需要我认为,你们就已经用事实证明了你们都是一群白痴。”
“鼬有没有向你透露过叛逃的原因?”
“没有。”
“他离开村子后会去哪儿?”
“不知道。”
“他从村子里带走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机械地重复。
一轮又一轮的重复讯问让人精疲力竭。这是审讯的惯用手段,将同一个问题以不同方式穿插着反复提问,除非受过专门的训练,否则说谎者很容易露出马脚。
但我没有说谎,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我猜到的东西只是猜测,没有印证过的就不是真相。
我是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的。一个仓库,到处都是盖着白布的尸体,一股血腥味和尸臭味。我爬起来的时候把验尸的医忍吓了一大跳,以为我诈尸了。
独立于医院系统的医忍为我进行了治疗,紧接着就是隔离式的讯问。在不见天日的刑讯室里,只有灯光,分不清昼夜和时间流逝。我可以确定,审讯我的人并不是一伙的,但具体谁是谁的人、有什么目的,我暂时还搞不清楚。
没关系,我会搞清楚的。
我晕倒了三次,被救醒后继续接受讯问。到第四次晕过去醒来,我听见医忍的队长在严厉警告刑讯者,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再支撑残酷的审问,否则随时可能死掉。
“……好吧,我想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单纯的受害者——好吧。”主审人之一耸了耸肩,瞥了我一眼,冷不丁说,“你知道宇智波的幸存者还有一个吗?”
“……谁?”我已经有所预感。
“佐助。宇智波佐助,鼬的弟弟。”对方密切地观察着我的反应,那眼神像冰冷的小蛇在我脸上游移,“他是你们计划的漏洞,是不是?鼬非常宠爱他的弟弟,所以才要你留在村子里照顾佐助。”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个时候不可以回避,会被认为是心虚。
“我既不是内应,也不是为了什么‘计划的漏洞’而留下来的。”我抬了抬手,上面正插着输液针管,“事实是我被人捅穿了心脏,侥幸才活了下来。”
对方撇撇嘴,没趣儿似地。
“我要见三代火影。”我说。
他的眼神陡然犀利起来。“你隐瞒了什么?”
“我只想问问火影,为什么我这个受害人会被反复折磨。要说我犯了什么错,就是逃过了叛忍的屠刀。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需要了解真相。”我直直地看着他,眼神可能有点儿吓人,因为他露出了忌惮的神情。
“我要见三代火影,以一个受害人的身份。”我说。
火影在他的办公室里接见了我。我拄着个拐杖,旁边跟着个医忍替我拿着移动式输液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走三步喘一下,就这么走到了火影的面前。
那位老人露出了不忍之色。“伤得这么严重吗?”他关切地说,“夏月,你应该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边上一个男人嗤笑一声。“这种时候来充烂好人了吗,日斩。说得就像审讯的没有你的人一样。”说话的人年纪跟火影差不多,脸颊肉松松垮垮地垂下来,左边眼睛被绷带缠绕着,右眼显露出鄙夷的神气。
团藏,木叶高层之一。私下有人称他为“暗火影”,足见这男人地位之高。
三代火影。团藏。还有没有露面的小春、门炎。
那么,是他们中的谁呢?
“感谢您的关心,但我很想尽快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请原谅我此时的状况无法向您行礼。”我低了低头,代替跪礼。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团藏阴沉沉地笑了一声。
他在代替火影作答,而火影并未生气,其他人也没有惊讶的表现,看来这种情景并不少见。
“我只知道家族的部分成员出于未知的原因囚禁了我,而鼬出于未知的原因杀死了宇智波所有的人。我想,也许各位大人们知道更多的情形。”
火影和团藏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是知情者。
“让你失望了,夏月,我们知道的并不比你更多。”火影缓缓搁下手里的烟斗,“忍者叛逃的事件每年都在不同的地方发生,大多数都没有先兆。抱歉你经历了这些悲伤的事,但……宇智波鼬叛逃木叶,这已经是一个事实。”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个名字,依旧让我的心脏抽疼。
“是,我明白了,我会接受现实。”我刻意停了一会儿,才柔顺地低下头,“我有一个请求。”
“请求?”
“我想要加入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