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有人漫步游玩。森召往深处走去,打算看一看那棵菊樱。菊樱是珍贵的品种,也是森召得以中标的依凭。
还不到菊樱盛开的时候,公园深处也还没有彻底修缮,森召渐渐看不到旁人。
然而,当森召抵达目的地时,却见菊樱树下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的年纪大约在二十岁出头,穿着淡彩的小袖和服,及腰的黑发正随着微风飘动,姿态秀丽雅致,抬头凝望的侧脸给人以清爽的美感。
真是个美人哪。森召不由这么暗自感叹。
“早上好。”他停下来,问候说,“现在还不到菊樱盛开的时节,大概再过两个星期,就是最佳的观赏时间了。”
“是吗……谢谢。早上好。”女人侧头看来,微微一笑。蓝色的眼睛也很美丽。
森召察觉到了一些奇怪之处。是哪里呢?
“外面的樱花开得很好吧?花朵层层叠叠地在风里招摇,花瓣吹落时柔和如细雨。一定是很美的景色,大家都叹为观止呢。”女人音色清澈爽脆,让人听了也觉得心情明朗。
“哪里哪里,您过奖了。”森召十分高兴,“在下森召一郎,正是这片樱花林的供应商。染井吉野樱可是我的得意之作,能够受到大家的喜爱真是太好了。”
“哎,那真是了不得。森召先生一定花费了很多心思。”女人的笑容和夸奖都格外真诚,令人信服,“我是夏月,是木叶的居民。”
森召终于发觉是哪里不对了。这名自称夏月的年轻女子,清爽美丽,双目却没有神采,眼珠也很少转动。
他迟疑片刻,方才小心地问:“夏月小姐,莫非是看不见吗?”
“是啊。”对方依旧笑吟吟的,“两年前出了一些事,就看不见了。不过还能健康地活着就是好事。”
两年前……这么说,多半是战争了。唉,这可恶的战争,尽是伤害些好人!森召的妹夫也被那场战争波及,失去了一条手臂,妹妹成天以泪洗面,看着好不可怜。
“幸好战争已经结束了。”森召由衷地感慨,随后有些担心,“夏月小姐,您是一个人出门吗?还走到了公园的深处,附近的路可不太好走。您没受伤吧?”
“没关系,多谢您的关心。其实我是在锻炼自己的听觉,现在已经非常擅长了。仔细倾听,可以发现很多不同的趣味。”
真是坚强乐观的人。森召肃然起敬。
“还要请森召先生为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别人在这里见过我哦。”夏月竖起食指,笑容里带上一种狡猾之意。
“秘密?”
“我是背着丈夫偷偷溜出来的。告诉他我会跟编辑待在一起,讨论新的小说创作思路,其实趁他上班我就偷偷溜出来了。”她像个孩子,得意洋洋地炫耀着,“他那个人就是太爱操心了,要是知道我出门,一定说什么都要跟着出来,成天担心这担心那的,真是——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就是这么思虑过多的性格,严肃又认真,被他知道了,一定训斥我。”
可是夏月小姐您这样就是很让人担心吧。听她说了这么一通,森召却对那位丈夫油然升起一种同情:这么会淘气,真是怪不得丈夫先生要担心。
“森召先生打算在木叶待多久呢?附近的森林景色优美,听说已经在开发成景点了。您有去游玩过吗?”淘气的夏月小姐换了个话题。
“这个嘛……倒是还没有。”森召含含糊糊,“这段时间除了看管这片樱花林,就是跟着别人一起去学校听讲座了。”
“讲座?”
“没错,就是讲座。哎呀,真是有好多大名鼎鼎的忍者,连我都听说过名字的那种。”说到这,森召精神就是一振,乃至有些手舞足蹈起来,“五代火影大人的风采让人难忘,卡卡西先生的讲解深入浅出、通俗易懂,阿斯玛先生为人亲切豪爽……不过,就我个人来说,最期待的果然还是鼬先生的讲座。”
“欸……鼬先生?”夏月小姐的神情似乎微妙起来,“这还真是有些让人意外呢。”
这种微妙难言的态度并不稀奇。森召已经发现,谈起鼬先生的时候,木叶的居民们多多少少会流露出这类神情。他打听过,知道了“宇智波”这个姓氏的特别之处,以及鼬先生过去传奇的经历。忍者都是刀口舔血的存在,但鼬先生背负的血腥过往,却连其他忍者都感到排斥和畏惧。
森召其实也有些畏惧,这就像是生物趋利避害的天性。但作为一个男人,谁没有点孤胆英雄的情结?作为不相关者,对方的血色过往就蒙上了传奇而浪漫的色彩,令人憧憬敬佩。他的很多同学也是如此。
“鼬先生的话,讲的知识都非常有用,而且自成体系,让人听了有醍醐灌顶的感觉。”森召绞尽脑汁,想为对方说好话,“虽然是木叶顾问之一,工作一定很忙碌,却坚持每个月都做一次讲座,准备得详实充分,这种敬业的态度现在可是少见了。而且,这么年纪轻轻,又相貌堂堂,很多小姑娘都会专程跑来看鼬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