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灼:“……”
他回忆了一下五条悟给他的说辞,说是最近他休假,所以有空来这里练习射箭,并且还经常会带那种一看就非常昂贵精致的便当来和他一起分食,拉近关系的手段仿佛女子高中生。
原来其实工作很忙的吗。
……啊不对,更重要的是原来他和伊地知认识,而且工作有交接。
的场灼想象着伊地知的西装革履,再回忆五条悟穿着的黑色外套,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二者之间的共性。而对方声称自己是个教师,这点看上去似乎也不算说谎。
但伊地知也没有撒谎的迹象,对方确实是文职工作的模样,和政府公务也有交联……的场灼放弃了思考这其中或许错综复杂的关系,直接把手机交给了五条悟:“有人找你。”
“哈?为什么他们会打到你这里?”
五条悟一副大为不满的表情,但他还是接过了电话,用暗含威胁的语气胁迫了伊地知好几句,包括“之后要去大声抱怨他”,以及“信不信我用这个手机也把你拉黑”。
……喂,这是我的手机,的场灼无声地做口型。
最后当然是没能用他的手机来拉黑伊地知,挂断电话之后,他们二人坐在饭馆的椅子里,的场灼沉默着看向对方,等待一个解释。
“哎……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啦,其实我是想过段时间再和你说的。”
五条悟说道,他搅合着面前咖啡杯里加满方糖,糖分浓度高得几乎要析出的奶油咖啡:“我也是咒术师,和你之前从事的职业差不多,但是最近咒术师的世界里发生了一场地震,让所有的术师都有空休息,那家伙让我去工作也只是处理些杂事罢了,就和刚刚树上的那一只没什么区别哦。”
的场灼其实不太相信,但他还是抓住了这句对话的重点:“一场地震?”
“对,一场地震。”
五条悟重复道:“大概两个月之前,有一个人施展了一个非常乱来,也非常了不起的术式,将日本全境的咒灵在一息之间全部都杀死了。这起事件所引发的后果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原本工作忙碌的我现在很闲……因为大家都不用急着去祓除咒灵。”
“……还能有人做到这种事啊。”
的场灼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他自己对付一只两只倒是没什么问题轻轻松松,但一想到要将这个范围扩散到全日本,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当然,那个人用了非常特殊,而且基本上没办法复刻第二次的办法……咒灵是由人类的负面情绪所诞生出来的东西,所以即便一口气杀光了全日本的咒灵,新的也会源源不断地从人类当中诞生出来,这也就是两个月后如今的社会现状。”
不过新生的咒灵大多无知而孱弱,都保持在二级或以下的水准,学生就能够轻松解决,也因此,Great Teacher Gojo有了摸鱼的机会,才能天天待在他的弓道教室里偷闲躲懒。
伊地知也并不是因为十万火急的危险才联系他,而是五条悟突然失踪好几天这种行为本身就容易引起业界动荡——对方在这么说的时候满脸的自信,说,因为他是最强。
“我呢?”
的场灼忍不住问,虽然这句话问得冒昧又僭越,但他还是想尽可能多地从面前这个男人的口中套取更多的情报:“和悟相比,大概是什么程度?”
“嘛……一般来讲,就是一级术师,在整个咒术师群体当中偏差值在10%到5%左右的优秀程度,但如果我死掉之后,阿灼就会变成新的最强哦。”
五条悟笑起来:“但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
五条先生是个怪人。
从相处当中就可以感受到他的异常,但这种异常却并不会让人讨厌。
顶多是“麻烦的大型猫科动物”程度,但他觉得自己勉强还能招架——看在对方老老实实地付了学费的份上。
当然,他偶尔也会好奇对方的事。
“悟之前学过弓箭吗?你看上去完全不像是生手。”
“没有系统地训练过,但是因为看过很多次,所以装模作样的话可以装到像样子的程度。”
对方在这点上倒是很谦虚;“每天都要早起来训练我做不到啦。”
对方反问道:“你呢?觉得现在的工作怎么样?讨厌祓除咒灵吗?”
他知道的场灼偶尔会避开人群去清理校园当中那些暗藏的危险。
“倒是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据说他遭遇了相当程度的危险,能够幸存就已经是万幸:“而且说实话,这种程度的咒灵也没什么难对付的。”
但就是,好像缺失了什么。
并不是“缺失记忆”这种很明确直白的描述。除去失去的那只眼睛以外,他身体足够健康,工作顺利安稳,不缺钱物,就连咒灵都无法威胁到安全,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