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
实际上,没有人能够真的讨厌五条悟。
好吧,庵歌姬或许可以。咒术界的许多术师说不定也如此——这么一想,难道他才是不正常的这一个?
看着对方露出若有所思,乃至有些怀疑自我的表情,五条悟终于失去了耐心。他伸手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
牙齿避开牙齿,呼吸紧贴着呼吸。
就像他拥有无下限一样,对方也持有着最方便的,能够拒绝一切诅咒的手段。幻想当中的火焰并没有烧到他的身上,隔着衣服的布料传递而来的是适宜的指温。
只要想的话,的场灼随时有办法形成和他对等的制约,任何诅咒都不可能加注在这个人的身上,但他没有这么做。
这是默许。
“到此为止。”
短暂的喘息过后,的场灼伸出一根手指,竖在了五条悟的面前:“就算是作为记忆的补充,这也太过火了。”
但被拒绝的家伙却显得心情不错。
“哈,我就知道。”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毕竟我很强——而且又不是第一次和你认识。”
他很清楚自己用什么样的表情最让人无法拒绝,立即就打蛇缠棍上地贴在了对方背后,像是一团过于庞大的背部挂件。这种亲近的动作在高专一年级的时候就时有发生,的场灼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很习惯,但带着热度的身体快快乐乐地凑过来,像是咒力连成了一片一样,仿佛让他自己也跟着烧了起来。
“仅限在不会被发现的时候。”
的场灼强调:“不然的话,之前的辛苦筹谋就全白费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健康的恋爱关系,甚至在大多数咒术师的眼里,他们拥有着对立的立场,虽不至于杀之而后快,但肯定也融洽不到哪里去。而倘若这种情报泄露出去,咒术界当然也不会乐以见得五条悟的势力范围再度扩张。
“这种程度的演技我还是有的。”
白发的家伙一耸肩,突然又兴致勃勃地问:“这样就算是碇真嗣和渚薰在一起了吧?”
“……你想扮演其中的哪一个?”
“从发色上看很明显了吧。”
“但性格上完全相反呢。”
“嘁。”
“而且真嗣的性格也……总之很难有思想共鸣,不过有个混蛋老爹这点倒是让人深有感触。”
两人沉默了一下,一同发出喟叹:“是啊。”
拯救世界这种任务交给初中生也太沉重了,虽然某种程度上能感受到导演庵野秀明的意志,但……
“果然还是应该让更专业的人去做吧,比如解决使徒之类,听起来感觉和祓除咒灵也没多大区别……与其交给会躲起来偷偷哭的小鬼,还不如让我来一口气把他们全干掉。”
五条悟评价道。
“那到时候我们就是零号机和初号机?”
的场灼忍不住笑起来:“悟不用咒具,那弓箭就可以看作是朗基努斯之枪了。”
“什么?太便宜你了!我要是愿意的话,五条家也是有咒具可以用的——”
他们又闹成一团。
*
之后没过多久就是卒业式,高专没什么特别适合拍照的地方,于是三个人都站在鸟居下面,拍摄不伦不类的合影。的场灼是从京都紧急赶过来,五条悟也刚刚完成一个任务,身上都还留着尚未平息的咒力残秽。
硝子更夸张一些,眼底有明显的黑眼圈。
“反转术式没办法治疗这个吗?”
五条悟弯下腰,凑过去KY:“看起来好夸张哦——”
“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每天睡四个小时就能精神百倍。”
硝子翻了个白眼:“的场你也说点什么。”
“哈哈,找谁来帮忙拍照好呢。”
的场灼打圆场,这一茬一年级的新生他都不太认识,反倒是立志成为教师的五条悟和他们都混得很熟,二年级的伊地知一溜小跑地过来,很主动地揽下了拍照的职责。
“那么,请各位前辈靠得再近一些——”
伊地知举着相机,将三个人都框进镜头里:“家入前辈和的场前辈不笑一下吗?”
不然大家的表情很不统一……
“快点拍完吧,之后还有手术。”
硝子催促道:“的场之后也还有任务,车已经等在校门口了。”
“哎……好的!”
伊地知连忙点头,按下了快门。
史上最强的一届,就这样平平淡地,毫无悬念地宣告终结。
临走的时候,五条悟停顿了一下,伸手揪下的场灼衣领上权当装饰聊胜于无的那颗纽扣:“这个我就收下啦!”
“——这又是什么?”
对方跟在他身后,神色诧异地看着五条悟把那枚纽扣塞进裤兜:“如果是留下头发倒是能想到一些诅咒手段,但这个的话,和本人的联系也太微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