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德拉科。”他的手滑到了大腿内侧，用力掐了一把，那儿马上浮起了红指印。

德拉科挣扎无果，反而被掰开了腿，有些恼羞成怒。心底的烦躁和焦虑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冲出了胸口，他拍开了男人的手，坐直了身子。

德拉科刚回到房间就哭了一场，泪水把被单都打湿了。一开始只是低低的哽咽，后来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啜泣，到最后他抱着被子哭起来，流泪不止。德拉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到来的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不清楚到底该先操心哪一个。他担忧他的父母，威尔特郡霍乱肆虐，纳西莎和卢修斯毫无讯息；他也担心他自己，他之前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但那摆满一个房间的酒柜让他明白，血宴永远在进行，祭品永远在更替，他不是第一个祭品，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伏地魔对他的宠爱只有六个月，他不是特殊的，很快就会有新人代替他……德拉科的胸口越来越闷，痛得无法呼吸，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为什么而痛，他甚至有些反感自己的反应。

但无论如何，德拉科明白自己该离开了。他要回家看一看……即使他无数次把伏地魔称为爸爸，可他灵魂深处依然依恋着那两个给予他灵魂的人类。

“……贝拉姨妈告诉我，你们要举行新的血宴，对吗？”少顷，德拉科僵硬地开口了，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她告诉了你这个？”伏地魔抚摸大腿的手停下了，眼睛微眯。

“什么意思？”德拉科的声音开始变调了，“这不能告诉我吗？”

“我没有说过这种话。”

“哦，那你想把这个瞒多久？”德拉科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血宴六个月就要举行一次，你觉得你瞒得住？”

“我说过了，我没有打算对你隐瞒，男孩。”

“所以说你确实要找一个新的祭品，是不是？”

床铺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德拉科紧盯着自己的膝盖，他开始觉得有点恶心了。这算什么？……他到底把他当成什么？

“你想说明什么？”伏地魔冷冷地问道。

他的态度让德拉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甚至无法感到愤怒。他只觉得悲哀，这太可笑了，只有六个月的时间，他白白被变成了吸血鬼，留在这个鬼地方。他宁愿和父母死在一块儿。

“我明白了，”男孩说道，勉强控制着声音中的颤抖，“你就是个混蛋。”

“你敢这么对我说话，德拉科——”

“我不敢，但我必须要说，”他紧抓着护栏，手臂颤抖得厉害，咬牙切齿，“我看到你放在五楼的瓶子了，里面都是祭品的血。所以你也把我当成其中一个收藏品，不是吗？现在六个月过去了，你是不是要把我赶走，让其他人过来？”

“你在说什么？”伏地魔直直地盯着他，那血红的眼睛似乎有魔力，把人深深摄住了，无法动弹，“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你赶走？”

“你不是要有新的祭品了吗？”

“那只是祭品而已。”

“你别忘了，我也是祭品，我的血酒瓶也在架子上！”

“那是曾经，你现在是我的子嗣，男孩。”

“是你把我抓到这儿来的，还把我变成了吸血鬼，现在你却跟我说你要去找别的祭品——”

“我说过了，祭品只是一个工具，他会被我杀死，明白吗？”

“哦，我不明白，所以你在说我也是个工具？”德拉科尖叫道，他的眼睛红得吓人，“那你现在玩够了，是不是该放我走了？”

“你敢再说一次——”

“我有什么不敢？”德拉科叫道，“我不管，如果你要找新的祭品就放我走，不然我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屁股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咬紧了嘴唇。他大脑发昏，委屈和愤怒一股脑儿涌了上来，五味具杂。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德拉科猛地挣开了他，往前跳了两步，扭身朝大门跑去。

“德拉科！”

Chapter 24

他没有理会身后男人的怒吼，飞快地穿过走廊朝楼上跑去，赤脚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他的睡衣被男人扯散了，寒冷的风从敞开的前襟吹入，刮擦着他的肌肤。德拉科拢紧衣领，呼了口气，脚下一刻不停。他感觉到背后似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团冰冷的雾漫了上来，抓住了他的双腿。德拉科连忙加快了步伐，硬是甩开了它。

他没有回头看，他知道伏地魔已经追了上来，跟在他身后。德拉科的内心闷着一股劲，他迫不及待地想去做一件事，这个念头早就有了，现在变得尤为强烈。跑到五楼的时候，德拉科径直拐了进去，顺手拎起墙边的一只花瓶，冲进了祭品样血保存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