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自然无半分异议。
紧接着又是一阵激烈讨论,直至三更,才出了最终结果。
燕清揉了揉眉心,稳声道:“张文远听令。”
张辽双目睁大,没想到头一个被点名的就是自己,骨碌一下跪到地上:“请主公吩咐!”
燕清:“你速点五千善泅弓兵,连夜出发,衔梗渡河,埋伏于两关之间。”
张辽兴高采烈道:“喏!”
燕清:“去罢。”
张辽飘一般地荡了出去。
燕清故意无情地掠过脸上可怜巴巴地写满‘我呢’的吕布,转向满眼期待的高顺:“高伏义听令!”
高顺眼前一亮,麻溜地就跪下来了,中气十足道:“到!”
燕清:“你的任务是截住敌方粮车,就引兵八千……”
接下来,燕清又给黄盖等几将分别确认了督运粮草、看守本营、建造攻城器械的任务。
每分派出去一桩事,就走一个人,不一会儿,帐里就空了近半。
到最后,才轮到一直眼巴巴地瞅着,再难以淡定的孙坚和吕布。
燕清看向努力抑制着不安的他俩,绷了许久的嘴角微微上扬,不卖官子了,直接道:“二位最为勇烈,应为前部,明日同曹军并辔出发,务必早下此关!”
这话一出,孙坚就深深地松了口气,吕布面无表情的,却也抹了把汗。
能打前锋,是再叫他们满意不过的了。
——要换在旁的势下,除非是位微急建功、自持武力高强而信心十足、或是被主公点名任命,否则少有抢做先锋之人。
毕竟作为前军,兵士的折损往往最大,作为主帅,常为搦战者所受的危险也最多。
燕清却没注意到这点,毕竟在他这,早习惯了武将们抢来抢去,都争着打头阵的画面了。
可有燕教主那叫白骨生肌、无药瞬愈的桃林这一仙迹在,无论是亲身经历过那日光景的,还是后来只从他们口中听闻此事的,都对行事低调却从未有失的燕教主充满信心,各个悍不惧死。
当然,对吕布和孙坚而言,是符合第二种情况的。
——尤其是跟董卓曾短兵相交过的吕布。
燕清提醒道:“莫忘与曹军协调共事。”
孙坚用力点头,吕布也老实应下,然后一顿,试探着问:“那主公您?”
燕清道:“我当然也会去,只是晚一个时辰出发。”
“唔。”吕布应得云淡风轻,胸中却已倏然窜起一股熊熊斗志。
郭嘉左瞅瞅右瞅瞅,禁不住扯出了挂在脖子上的小巧精致的八卦阵。
让它晃在前襟最显眼的位置后,才重重地咳嗽一声。
燕清眼皮一跳。
他倒是忘了,将高顺派出去截击敌军粮车,也就意味着没了能管束这风流鬼的靠谱人选。
郭嘉紧紧盯着燕清,笑靥如花:“主公。”
燕清嘴角抽抽,似是妥协:“奉孝听令。”
荀攸微讶地抬头,刘晔则无语地看向郭嘉。
郭嘉刚要兴奋,就听燕清学吕布那般瘫着脸,无情道:“每日绕营房跑三回,每饭必二碗。”
郭嘉:“…………”
吕布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地拍着大腿,狠狠地笑了出声。
翌日。
汜水关位于洛阳东边,是关东联军要进入帝都前必须拿下的第一道门户。
曹操一向雷厉风行,只在荥阳汜水镇修整一晚,养足精神后,就预备再次拔军启程,沿官路西行而去。
就是整装待发了,忽见着神情肃穆地骑在神骏赤兔上,高大雄武似战神临世的吕布,竟跟那英气勃发的孙坚一起,各领着两万兵士过来,安静等在外头时,面上的冷静才有了破裂。
他一头雾水,先向戏志才确认自己没听错燕清的交代,才笑着迎了出去:“吕将军,这是……?”
吕布矜持一颔首,言简意赅:“奉主公之令而来。”
孙坚简单解释几句,曹操便明白过来,笑道:“原来如此,那便请二位将军多多赐教了。”
吕布摇头,谦虚道:“赐教不敢当,共勉罢。”
三人寒暄几句,便不再浪费时间,分开归军,各自领兵前进。
曹操人最少,又多是轻甲,便行在最前。
一越过汜水河,那高大巍峨的关墙和雄壮紧闭的关门,便一并跃入眼帘。
汜水关的北面是茂密旺盛的芦苇丛,再外是滔滔黄河水;南面是连绵不断的山岳,是耸立交错的山岭;两侧皆附天险。
曹操面沉如水,并不为此所动,待近至一射之地,方勒马停驻,仰头看去。
——关墙之上插满褐色战旗,尽是严阵以待,神色紧张的守兵。
曹操将手往后一挥,放声大喝:“擂鼓,待战!”
他一声令下,早有准备的鼓兵们即刻应声,双手挥起鼓槌,猛力敲打起鼓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