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殚精竭虑,白天又好好睡了一觉,晚上刚活动完,一点都不困,他索性靠在床头翻看赤松流写的申请报告。
太宰治对法政科了解不深,法政科是管理魔术师的部门,一般只招收有家系的魔术师子弟,之前和钟塔方面对接时,法政科也没怎么露面。
但这不能说明法政科没有动手,相反,钟塔侍从那边做了分析报告,他们认为当时不少来开会的政府部门的普通人里,肯定有法政科的眼线。
太宰治看资料的速度很快,在赤松流即将睡着时,太宰治冷不丁开口:“魔术师的政务部门也是这么虚伪啊,通篇假话,只要大面上过得去,这就是事实,对吧?”
赤松流闭着眼睛含糊地应了一声:“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都明白……”太宰治侧脸,他看着似乎昏昏欲睡的赤松流,小声问:“那你父亲应该明白我和你的关系吧?他这样自欺欺人没问题吗?”
赤松流此刻不想动脑子,他翻了个身体,将脸埋到太宰治的侧腰,他直接问:“你想问什么?”
太宰治小声嘟囔说:“因为另一个你为了压住家里似乎很麻烦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你?”赤松流终于睁开眼睛,他没好气地瞪了太宰治一眼:“你挖了他的魔术刻印,相当于攫取走了阿卡玛兹家族延续二百年的根基,同时彻底抹消了这个家族和血脉的未来,只要那个魔术刻印没有回归血脉,不管另一个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
太宰治沉默了,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插入赤松流的头发,慢慢梳着。
就在赤松流闭上眼又一次要睡着时,太宰治才说:“所以你第一次见面,问都不问,直接要杀我吗?”
赤松流是真的头疼了,他明天还要和韦伯斗智斗勇,太宰治这是怎么了?
似乎察觉到了赤松流的不耐烦,太宰治犹豫再三,他微微侧翻身体,几乎是用一种将赤松流全压在身下的姿势小声问道:“你不担心吗?”
虽然太宰治问的突兀,但赤松流还是瞬间明白了太宰治在想什么。
他被压得有些气闷,被迫仰起头,无奈地看着太宰治:“好啦,让美人鱼消失的巫婆,别再纠结这个了,为达自己的目的而竭尽全力用尽手段,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另一个我被你抓了是他自己蠢,他没想到会有平行世界的你盯梢,只能说他百密一疏,活该。”
太宰治哑然,随即用骄傲的语气说:“不,另一个我知道的,他也告诉另一个你了。”
“那就更没什么可说了,都知道你在盯着他,他还被你抓来了,当然要付出代价。”
赤松流打了个哈欠,他推了推太宰治,将这个不安的试图和他贴贴的大猫推到一边:“你不睡吗?我要睡了。”
太宰治挪开一点,但随即又伸手抱住了赤松流,像是抱大号娃娃一样:“我也要睡。”
赤松流是真的累了,他懒得搭理太宰治,大约几分钟后,终于什么都不知道了。
太宰治睁开眼睛,确定赤松流的确睡着后,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在赤松流的脖颈处啜了一口,在发现赤松流没什么反应、还睡着时,才露出开心的笑容。
语言也许会有欺骗和陷阱,身体的反应是最诚实的。
明明是不困的,但太宰治还是睡着了,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赤松流和太宰治去见韦伯。
韦伯办公室里,莱妮丝坐在沙发上喝红茶,见到赤松流后,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莱妮丝:“啊呀,这可真是稀客,维吉莱尔,地下好玩吗?”
赤松流心说难道不是你们邀请我们的吗?
面上,赤松流还是虚伪地客套道:“挺好玩的,我带了伴手礼,希望你喜欢。”
赤松流递给了莱妮丝一个小盒子,莱妮丝惊喜地说:“太感谢了,介意我直接看看吗?”
赤松流做了个请的手势。
莱妮丝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几张纸,她翻看了几眼,唇角上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的兄长昨天也从地下灵墓回来了,恰好也有给你的礼物。”
莱妮丝收起那几张纸,起身笑着说:“那就不打扰你们老朋友之间的叙旧了。”
她又看向太宰治:“听闻您最近和维吉莱尔好事将近?如果真有意的话,请务必给我发请帖。”
说完,少女行了一个淑女礼,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莱妮丝离开后,韦伯的办公室气氛才松缓了下来。
赤松流看向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的韦伯,韦伯眼皮下全是黑眼圈,他没精打采地招呼俩人:“坐吧,你们两个混蛋,将伦敦搅合成这样,然后快乐地谈恋爱还奔现了,现在心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