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电话那边是她曾形容成世界上最好听的低音炮的人。

“嗯。”张宥熙的第一预感还是很准的，她猜到了迟早会接到这个电话，故而也没有意外。

“这是我的新号码。”郑禹朔说着, 手里却盯着那部曾跟她联机打过许多次游戏的旧手机。

张宥熙没问他为什么要换号码, 只是应着：“我会存下来的。”

郑禹朔像是成长了许多, 本以为十分艰难的决定，开口的时候却发现说出来也变得很轻易：“不存也没关系。”

就像是一直悬在头顶的那把剑终于掉了下来, 张宥熙轻轻地舒出一口气。

“这是要分手的意思吗？”交往的时候说的不明不白是因为她很享受那种暧昧的推拉感觉，但她在分手的时候却想要一个干脆利落的结果。

郑禹朔也知道应该要说清楚：“是。对不起。”

“我知道了。”张宥熙走进衣帽间, 找出那件从日本带回来的牛仔外套, 他画在背面的涂鸦都还没褪色, 但在这一个月里却发生了太多的事, “不用说抱歉的,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

郑禹朔的面前也摆着那件外套, 他看着自己绘制在上面的幼稚涂鸦, 那时的心情现在想起来也依旧是甜的：“我也是。”

“这是你谈过最短的恋爱吗？”张宥熙看了眼手机里的记事簿，上面写着已交往30天。

在这时候她自己都很奇怪为什么还有开玩笑的心情。

“我是真的喜欢你。”郑禹朔道，“现在也没有变。”

张宥熙听见电话那边的声音变得比平时更加低沉, 听筒里他呼吸的声音也被扩大了。

他哭了吗？

“但是还是要分手吗？”张宥熙试探性地用手去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她好像也流眼泪了。

郑禹朔那边的呼吸声更明显了：“对不起，我还没有可以堂堂正正谈恋爱的资格。”

“你以后的情歌不用写给我了。”张宥熙没发觉其实在郑禹朔那边听起来她的声音也带着哭腔，在收到CUBE被爆恋爱的新闻之后她的心就一直都是提着的。

她还记得在日本的时候，她躺在他的腿上看歌词本, 他对她的约定。

他之前说过以后的每一首情歌都会写给她的，不过既然已经分手了，就没必要再把前女友写成歌词了。

郑禹朔说他没有恋爱的资格, 她现在也实在不能说是理直气壮。

既然对方已经说出来了分手，张宥熙也绝对不会再强求要在一起。

“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不要再带着她打那个游戏了。地图更新的巨慢, 狙击的时候压枪还特别费力气。”张宥熙故作轻松地以说教的口吻道。

“好。”郑禹朔明明感受到她是想努力把分手的气氛弄得潇洒一些，但他还是没忍住眼泪。

他明白张宥熙是不想让自己太过内疚。

“我再也不会玩那个破游戏了，自从下载之后手机就卡的要命。”张宥熙嘴上恶狠狠地抱怨着，可是手上擦眼泪的动作一下比一下用力。

就像睫毛不是自己的一样，一点都不担心会把它们给揉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他，她其实每次一玩这种3D类游戏都头晕的。

郑禹朔躺在地上，用那件带去日本的情侣装遮住自己的脸，仿佛这样就没有人能看见他哭肿的眼睛。

张宥熙也把脸埋进那件衣服里，就像之前她埋头在郑禹朔的胸口一样。

明明这么久不联系的时候，其实已经有预感的，但他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难受。

“那以后还是朋友吗？”明明刚才还说连新手机号也不用存，郑禹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

对张宥熙来说，曾经喜欢过的人就只会永远存在于美好的回忆里，再美好那也只是过去式了。

她的沉默就是给郑禹朔的回答。

“我知道了。”郑禹朔也没有勉强她，“祝你以后幸福。”

这种来自前男友的祝福真是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奇怪。

张宥熙强撑着笑了笑：“你也是。”

虽然他还是原来的模样，但再也没办法变回5月份时让她初次见面就怦然心动的那个郑禹朔了。

从五月份开始一直笼罩在他身上的那层特殊滤镜也终于消失不见。现在郑禹朔对她来说已经跟其他好看的idol没有区别。

这个夏天好像结束的特别快。

——

对张宥熙和郑禹朔这段恋爱，金顺英的评价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

宋橍福则道：“始于颜值，终于现实。”

刘容恩：“就是两个都想谈恋爱的人看上眼了，然后就不管不顾地开始了。”

没有经历过吃醋，分手的时候也没有过于歇斯底里，甚至回忆起来也只有在日本的那几天相处模式才像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