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阿尔玟将艾达瑞安送回来的时候。

好吧。阿拉贡想，莱戈拉斯不仅长得像一个精灵，连耳朵都和精灵一样灵敏，他记得当时莱戈拉斯只是从马路对面路过。

“给我取名的人一般都更喜欢叫我‘埃斯泰尔’。”阿拉贡说，他坐到莱戈拉斯身边。

“为什么？我觉得‘阿拉贡’更好。”莱戈拉斯顺势背靠在阿拉贡身上。

阿拉贡觉得莱戈拉斯简直就是另一个艾达瑞安，他调整了姿势，好让精灵王子靠得舒服一点，“那你又是为什么？”

莱戈拉斯认真想了想说：“因为在我家乡的语言中，‘Aragon’可以解释为‘备受尊敬的国王’，这不是很帅吗？”

“可是它也可以被理解为‘急躁的国王’。”

莱戈拉斯显得更加兴奋了：“果然你也懂得‘辛达语’！”

阿拉贡微笑着点头：“没错，我还知道‘Legolas’在辛达语里意为‘绿叶’。”

莱戈拉斯眼睛里的光突然暗淡了许多，他低着头，眼睛无神地看向自己白皙纤长的手指，它们正在主人的控制下一个接一个的纠缠不休。

这真是……

前一秒兴高采烈，后一秒就低沉失落，莱戈拉斯的一言一行都极力彰显着孩子的个性。

阿拉贡宠溺的摸摸那颗低沉的金色脑袋，温柔地问：“莱戈拉斯，你怎么了？”

“没什么。”

“莱戈拉斯？”

“哦！好吧！”莱戈拉斯有点郁闷地说：“你们这些老头子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阿拉贡并不生气，“可是你刚才还让我这个老头子帮你向你的父亲撒谎，一般来说，我应该当场拆穿你。”

“可是你没有。”

“是的，因为我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能够理解我的孩子偶尔有一两个不想让我知道的小秘密。”

“那你确实是一个好父亲。”

“你的父亲也是，看得出来瑟兰迪尔很爱你。”

“你怎么知道？你们不过才认识几天？”莱戈拉斯倔强地将头偏向一边。

阿拉贡直起身，双手捧住莱戈拉斯的脸，强迫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和他对视：“但是没有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我向你保证，莱戈拉斯。”

莱戈拉斯避无可避地看着那双仿佛烟晶一般的银灰色双眼，片刻之后笑出了声，“好吧，你现在真的很像我Ada了。”

阿拉贡放开那张白嫩的笑脸，也笑道：“我可没有你Ada那么好运，能生出你这样漂亮的儿子。”

莱戈拉斯重新靠回阿拉贡肩上：“听起来你是在嫌弃你的儿子丑？”

阿拉贡大叫道：“艾达瑞安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

“这大概是每一个傻瓜父母都会说的一句话。”

阿拉贡反驳道：“这并不傻，每一个孩子在他们父母的眼中都是最可爱的，包括你，莱戈拉斯。”

莱戈拉斯举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说：“行了，阿拉贡，再说下去我真的要把你当成老头子了。”

“和你比起来我本来就是老头子。”阿拉贡无所谓地说，不过他还是懂得见好就收，“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对你父亲撒谎了吗？还有你的名字，你不喜欢‘Legolas’这个名字吗？”

“就像我说的，我不喜欢参加那种全是老头子的聚会，他们永远都在谈工作、工作。以前是因为我还小，Ada不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但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你要知道12岁在社会上确实还是一个孩子……”阿拉贡感受到来自莱戈拉斯怨念的视线，乖乖闭了嘴。

莱戈拉斯满意地继续说：“反正我不想去。”

“好吧……”阿拉贡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你的名字呢？你为什么不喜欢它？”

莱戈拉斯低着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指，阿拉贡注意到这似乎是莱戈拉斯情绪低落时不由自主的小习惯。

“我也不是不喜欢这个名字……”莱戈拉斯说，他的声音有点小，而且刚开口就停下了。阿拉贡耐心地等待着，他又继续说下去，“我Nana，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我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也没有因为母亲不在身边而感到难过。”莱戈拉斯强调似的看向阿拉贡，“就像你说的，我的Ada很爱我，从小到大都是他在照顾我，我当然也爱他……”莱戈拉斯的声音逐渐放低，“但是我还是没有母亲……身边的孩子会取笑我，笑我的名字，说我是一片离开大树的小叶子，没有母亲……母亲就是我的树……”

阿拉贡温柔地抚摸着莱戈拉斯耷拉着的金色脑袋，那些闪闪发光的金色发丝摸起来就像天鹅绒一样柔软。

“这些你跟你的父亲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