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贡觉得自己就要被那清澈又带着浑浊的声音洗脑了，他渴望听到更多由那个声音哼唱的曲调。

他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热，一如他怀中的莱戈拉斯。

他们的唇纠缠在一起，他们的胸膛赤裸着紧贴在一起，热度在他们皮肤熨帖的地方相互传递，阿拉贡的双手遵循着本能移到莱戈拉斯浑圆、充满弹性的臀部，手掌贪婪地感受着那柔软丰腴的触感。

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着，仿佛列车行驶在既定的轨道，他们彼此相爱，相互索取。

直到包裹着下身的西裤传来一阵紧绷的燥热，阿拉贡感觉到有什么同样灼热的东西昂扬着在他的下体磨蹭，那焦灼难耐的热度也影响了他，却像一块坚硬的烙铁丢进他一片混沌的脑子里。

他突然就清醒了，触电一般推开在他身上忘情耸动的莱戈拉斯，莱戈拉斯被他从身上推了下来，后背抵在桌子上，而他自己也因用力过猛，被反作用力向后推了一把，椅背靠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他抱着头，如同被噩梦惊醒一般喃喃低语：“不行，莱戈拉斯……不行……这不对……”

空气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莱戈拉斯向后靠在桌子上，一双澄澈清明的蓝眼睛毫无波澜地注视着面前连看他一眼都不敢的男人。

“到底有什么不对，阿拉贡？”他问，声音异常平静。

可是阿拉贡仍然不敢直视他。

“到底有什么不对？”他重复道。

阿拉贡终于抬起头来，原本透亮如烟晶一般的灰色眼睛蒙上了一层阴影，变成了深灰色，“我不知道，莱戈拉斯。”他说，声音里尽显歉疚与疲惫，“对不起……我不能，至少不是现在……”

“那你告诉我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艾达瑞安长大，还是等到你变得更老？等到我心甘情愿不再爱你的那一天？到底要过多久你才能正视你对我的感情？”莱戈拉斯说，他的情绪逐渐失控，“告诉我，阿拉贡，时间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

“……”

“呵！”莱戈拉斯突然笑了，他的笑容悲伤且残忍，“或者这些从来都不是问题，你在乎的不过是我是个男人。你怕被别人在背后说你是同性恋，怕艾达瑞安会以你这个父亲为耻，怕我会影响你的大好前途！”

“不，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你禁止我来你的办公室，但是你却在这里跟别的女人谈天说地！你让她坐在我的沙发上，还高兴地享受着她亲手为你做的点心！”莱戈拉斯一把抄起桌子上那个精致的包装袋甩到阿拉贡面前。

阿拉贡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开口解释：“你误会了，伊欧文她……”

莱戈拉斯却不想听：“你闭嘴！别叫那个名字！”他情绪激动地冲着阿拉贡大吼，眼神却是冷静甚至是冷漠的，“无论你喜不喜欢她，阿拉贡，我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

阿拉贡看到莱戈拉斯一脸漠然地整理自己的衣服，他看到那片雪白的胸膛上除了他刚才落下的红痕，还有一道明显的淤青，他刚才意乱情迷没有发现，然而不等他开口询问，莱戈拉斯已经整理好衣服走到了门口，转过头对阿拉贡说：“曾经有一个人说我是个烂人，而你，阿拉贡，你是个懦夫！你自由了，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

那扇门被大力地打开又关上，最终静止在那里，就像它最初的模样。

34.

莱戈拉斯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气球，和阿拉贡第一次吵架之后每一次他在学校里与阿拉贡擦肩而过都像是有人往他的身体里注入新的空气，他一次次忍住想要上去找阿拉贡说话的冲动，一次次期待着那个胆小的男人能够主动叫住他，告诉他他想他，哪怕那之后他又开始长篇大论地教训他。

可是他没有，阿拉贡甚至没有在人群里多看他一眼。

他顾忌着他的朋友，他的同事，顾忌着所有从他们身边走过的路人，他担心一旦他们表现得亲近一点，就会引来那些无关好事者的猜忌，他怕他们认出他就是莱戈拉斯口中年长的爱人。

在阿拉贡家的相遇不是莱戈拉斯的本意，他只是无法拒绝艾达瑞安的请求，那个懂事的孩子在为他许久没有出现而感到担心，于是莱戈拉斯答应在阿拉贡不在的时候去找他。

莱戈拉斯本来计划在阿拉贡下班之前离开，结果他们还是阴差阳错地碰到了一起。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两个人单独相处了，即便艾达瑞安就在他们身后的屋子里，随时可能出来。

阿拉贡还是老样子，看到莱戈拉斯他似乎很惊讶，或者还有一点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