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朝暮(7)
场下立刻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炸了炸了!我就说迟早会炸的!”
“这都不错了,这可是我这些年见过坚持最久的剑气。”
李慕弦心道不好,忽而听到身后有人唤他:“慕弦!”
云随鹤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眼下情况危急,他显然是没多想,直接喊了出来。李慕弦蓦然一怔,心弦微微一颤。
下一秒就听背后传来破空之声,李慕弦条件反射抬剑去挡,利箭正中剑身,“砰”的一声脆响,箭支被撞偏擦着他的侧脸掠过,留下一道血痕,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场下传来藏剑弟子的声音:“本场结束,冰鲸毒获胜。”
“师弟?师弟,没事的,冰心本来就不好打。”云随鹤倚在门边,敲了敲紧闭的木门。
门里一片安静。
下午比试一结束,李慕弦便阴沉着脸回了房间,把自己关了近两个时辰,谁说也不应声。
云随鹤知道他心气颇高,此番受了打击定然心中不快。而且之前两人也谈过怎么对付冰心,他素来喜欢挑战,肯定是存了要打赢冰心的念头,不成想对方却留了一手,占了上风。
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打算将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什么八卦的时机晚了,或者山河下歪了。可李慕弦根本不听他说,径直回房去了,还说想要一个人静思,他也只能止步门前,在西湖边散了会步才回去。
不过这静思的时间也太久了。
里面不出声,他担心师弟因自责而心情低落自我折磨,又存着私心希望这时候陪在李慕弦身边的是他自己,便对着门道:“师弟,若你不答……我便自行进去了。”
还是无声。
他只好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然而屋中却没有人。
云随鹤愣了半晌,猛地意识到什么,转身往山庄外走。
钱塘江边的酒馆里。
温梨洲一拍桌子,转头对伙计喊:“来两坛女儿红!”
喊完便回过头,对坐在对面的蓝袍道长说:“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玩得痛快点,回了华山就喝不到了。”
这人气势汹汹推开自己的房门把他拉到这里,一句解释都没有就管伙计要酒,看上去是恣肆惯了。
李慕弦道:“我不会喝酒。”
温梨洲从伙计手中接过两坛酒,又要了两个酒杯,说道:“我原来也不会,多喝点就好了。”
他倒了一杯推来过来,示意他喝。
下山之前师父特意叮嘱过酒不能多沾,李慕弦向来尊师重道,不免有几分犹豫。
温梨洲忽然说:“诶,你喝了这杯酒,我有点事与你说。”
李慕弦怀疑地看了看他,思忖片刻心下一横,不过是一杯酒而已,索性他胸中不快,自场上下来后便心绪难宁,就权当借酒消愁了。
他端起来一饮而尽,温梨洲托腮看着他笑道:“如何?”
醇厚甘甜,带着一点点若有若无的辛味,不似书中说的那般浓烈。
他点点头:“还好,你要说什么?”
“好吧,”温梨洲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饮了半杯,慢吞吞地说,“其实今天这场啊,本就不太好打,你不用太纠结的。”
李慕弦看他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也没多想就拿到手中,指腹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瓷杯,声音有点飘:“……没有。”
“还没有?小老弟,我要是不进门找你,你能对着墙自闭一天吧,”他笑吟吟地说“比武嘛,本就有输有赢,要以平常心应对。你的身手已经很厉害了,不过是遇到了相克的心法,没什么丢人的啊。”
李慕弦不吭声,又仰头喝了杯酒。
看他这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大概还为自己追不上冰心而自责。
温梨洲叹了口气,忽然说:“李道长,你师兄很宠你吧?”
李慕弦微怔:“宠?”
“他是不是什么都向着你,你提任何要求他都满足,从来不说一句重话?这么多年来,你应当过得顺风顺水,没遇到什么挫折吧?”
这话倒是不假,但从温梨洲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哪里别扭。
李慕弦顿了顿:“同门情谊自该如此。”
温梨洲的表情便一言难尽了:“你认真的?”
李慕弦的表情不似作伪,好像心里真的就是那么想的,云随鹤对他百般迁就、千般柔情,都是出于同门情谊。
于是他一脸神秘地说“你知道上一个炸气纯山河的剑小纯怎么样了吗?”
李慕弦觉得头有一些晕,他单手撑着额头,碎发拂至侧脸,那道血痕已经结痂了,很细,像嵌在白玉里的红线。他问:“怎么样了?”
“早被日到下不了床了。”
“……”
云随鹤找到他们的时候,这俩人已经喝到尾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