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同人)拴娃娃(10)
“活该。”小九良一点不客气:“叫你不陪我,叫你不回家。”
“我哥出事儿了。”孟鹤堂突然说。
小九良一愣:“张云雷吗?”
孟鹤堂点点头:“昨天他来看咱们,可咱俩把他气走了,他回去路上叫人家安车撞了腿,伤得特别重。”他说着,眼圈一红跟着就哭了:“我平时不能陪他,他受了伤我还不能陪他,我得顾着你,顾着你就顾不上他。他一个人受着疼,我……”
小九良光听他叭叭叭一个劲说,具体是个什么事儿他不是很明白。可他见到孟鹤堂哭他心里难受,看他因为被打得疼而手抖得不像话,就更是心口难受。于是跳下椅子,跟着爬到孟鹤堂身上,用肉肉的小手擦掉他的眼泪:“你别哭,你哭我就心口疼,你不准哭听见没有。”
孟鹤堂正伤心在劲儿上,一时不能说停就停,小九良见劝不住他,又看他手抖得拿不住碗筷,于是生疏别扭的从他手里接过碗,用勺舀了一块红烧肉递到他嘴边:“你手疼,我喂你吃饭,吃我喂的饭不准掉眼泪。”
小九良一双不碰碗筷的手,如今端着碗抖得比孟鹤堂还厉害,孟鹤堂怕他砸了,连忙捧过他的小手帮他把碗端稳。他就着小九良捏的勺把肉吃进嘴里,混着眼泪苦涩的味道,实在不太好吃。他想着自己身上的疼,定是没有张云雷的腿那么疼,一想到这儿,抽泣得更是厉害。
可小九良不知道他想什么,以为他是疼了才抖,着急得不行,连忙说:“你哪儿疼?我给你揉,以后我护着你,再不让母亲打你了。”
孟鹤堂听了他的话,跟着抬头看他,就听他稚嫩的声音里,满满的坚定:“你想回家,我陪你回家,只要你不哭。”
☆、09
闹腾了一整天,两个孩子都是身心疲惫。小九良到底还是个不点儿的孩子,午觉一耽误晚上就没了精神,早早倒在床上一下就睡过去了。而孟鹤堂的伤基本都在手臂和后背上,他疼得厉害不能躺,只能直挺挺的趴在床上。
小九良许是感受到了身旁有人躺下,下意识翻了个身往身边蹭了蹭。孟鹤堂生怕把小九良给吵醒,整个人僵着不敢乱动,过半晌的功夫,见小九良呼吸稳了轻了,知他已是再度熟睡,这才松口气,动了动让自己趴得更舒服一些。
小九良温热的呼吸混着一股淡淡的奶香气同他的鼻息融在一起,近看他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已经要比小时候长开不少了,称不上好看,倒讨人喜欢。
其实按规矩,他是及不上小九良的待遇的,小九良的褥子软,被子也轻,盖在身上暖和又舒服。而他的虽也暖,却不及小九良用的料子细。只是小九良太赖着他了,从穿衣吃饭到洗澡,最后更是连睡觉都不愿意离开他,周孟氏没办法,这才让孟鹤堂陪在旁边睡。久而久之,两个人也是渐渐都养成了习惯,谁都不想要再分房了。
孟鹤堂趴得脑袋沉,只觉得一阵一阵昏昏欲睡,他想着小九良晚饭时和他说的那些话,心里暖呵呵的,不说能不能实现,光是小九良有这份心他都无比知足。可高兴归高兴,如今张云雷伤重,他却不管不顾就这么回来,张云雷一定会难过。他越想越心疼,这身上疼心里疼,疼着疼着思绪就远了。
这一觉整整睡到日上三竿,次日起床的时候小九良不在身边。孟鹤堂下意识一惊,连忙就要起来,不想正看到小九良从屋外头蹦着进来,身后还跟着周春富。
“堂!你起啦!”小九良连跑带跳蹦到床边跳上床:“你的伤,还疼不疼?”
孟鹤堂不想让他担心,摇头道:“不疼了,没事儿了。”他见周春富跟着走过来,赶紧要见礼:“对不起父亲,我贪睡了……”
周春富甩了甩手:“眼下这季节也好睡,你要没睡够,再接着睡。”
“不行!”周春富话刚说完就叫小九良连忙打断了,一双眼睛瞪着他父亲:“爹,你答应的,就是我跟你说的事儿,你是不是要反悔?”
周春富一拍脑门儿:“哦对。”他看着一脸茫然的孟鹤堂:“云雷的事儿我听说了,伤得不轻,是摔着骨头了?”
孟鹤堂从不在周春富面前提张家的事儿,如今听他主动说起,想十有八九是小九良断断续续转述的。于是干脆也是坦白:“让安车撞了,车轮撵了腿。我昨天是想去陪陪他,他自己一个人,伤了病了一定想死我的。”
小九良说:“我答应你的,陪你回去看他,我爹也答应了,他带我们去,现在就去,你快起来。”
孟鹤堂一听,当下愣在那里,半晌没动地方。实际上他压根没对回张府这件事儿再报希望,而小九良的话他也不过是当作劝他开心的良善话,哪里知道他竟真会为了自己跑去和周春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