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人死了就是你们叛逃出家族了吧，”五条悟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现在是她们都回去了就你还在外面？”

这下不光是十梨香，川上凌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六眼还有这功能？”他新奇的把五条悟从上到下扫视了几遍，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没有。”五条悟矢口否认。

他只不过是靠着一楼楼梯扶手上的浮雕随口推测的而已。

在他上来的时候，扶手上的浮雕还没有消散完全，那时候的川上凌还在楼下，自然没有见过扶手上的图案。

根据幻象形成的逻辑，在这样一个完全依靠着精神世界形成的幻象中，所有由幻象生成的物品必须是幻境主人所了解或者经历过的事情。

换言之，也就是说在这个别墅内，所有不经意的小细节都可能透露着关于幻境构造者的信息。

她在构建房间布置的时候会不经意的在装饰中潜意识内的内容，比如说这个放着宿傩手指的房间，她在房间内的暗格被构造好之后就下意识的按照暗格门板前面的玫瑰浮雕构造出了房间内的布置。

在构造扶梯的时候也是如此，她下意识参考了潜意识里的图像作为参考，而这些下意识构造出来的东西，也许她自己都从来没有意识到过。

《奥德赛》中最经典的部分明明不是三十二章，如果要雕刻荷马史诗相关内容的话他相信没有任何一个艺术家会选择这个毫无亮点可言的部分。

那么这段剧情被雕刻在了扶手这种一般不会有人上就大有文章了。

再加上这段原剧情里应该被绞死的是十二位女仆，这里出现的却只有十一个，第十二位的位置被空出来像是等待着什么时候填补上去一样，一点也不像是最开始构造的时候记忆出了偏差。

再加上这段剧情的详细内容，俄底修斯离家二十年回来之后处死了十二位背叛了他的女仆，那么这十二位女仆在这里对于幻境制造者的意义就不言而喻。

环境制造者不是背叛者就是被背叛者，再联想一下那个空着的位置和从来没有在他们视线内出现过那个建造房子的另一个幻境制造者，很容易就能联想到这个位置是女仆在潜意识里留给自己的。

所以她才承担着背叛者的身份。

川上凌没有看见过那个图案，自然没有推测出这些内容的途径。

他现在在思考五条悟的六眼到底有什么他还没有发掘出来的功能。

“对了，你一进来就发现这里是由幻境搭建而成的了？”川上凌忽然想起来这一茬，“所以在你眼里现在我们是站在空气上吗？”

“倒也没有。”五条悟把关于十梨香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决定纠正一下川上富江心目中关于六眼的形象。

“在我看来，这些幻象是和现实世界相分离开的，”他比划了一下给川上凌讲解道，“在第一层幻境没有崩塌的时候，我的视野里这里就一共有三层。”

“一层是之前的装潢，一层是这个房间，最后一层是空气。”他大概示意了一下这三层空间的分布。

“所以要说看我们站在空气上其实也没有，”他跳了跳示意，“像我现在往下看还是能看见这个地面。”

“哦这样啊……”

川上凌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顿时开始继续探究六眼的问题，开始一个劲的提问道：“那你是怎么看出来还有其他人的？”

“说来话长不如我们长话短说，”五条悟言简意赅概括道，“我发现了她留在幻境里的一些迹象，就推测出来了。”

“哦。”他这么一说川上凌一下就不敢兴趣了。

这些不用通过六眼也能得到的信息，要是他看见他也能推测出来的，五条悟也不过就是沾了比他看见的早这个光而已。

“等等，”女人在听见他们的对话后忽然抬起了头，“你刚刚说在你的视野中看幻境是三层？”

五条悟挑了挑眉毛表示赞同。

女人的神色复杂起来。

“在很久之前我们家族里接触过像你这样的人，”她说完这句话后顿了半天，似乎是在在思考用什么方式来表达。

“记录中那个人也是像你这样能一眼看破所有的幻境，无论真实和虚幻如何前后错杂，幻境中涵盖了多少其他幻术，他总是能一眼看出来藏在幻境中的真实世界。”

“哦那说不定就是我呢，你们家里还有关于这些的记载吗？”五条悟接的飞快。

女人的神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行了你闭嘴吧。”川上凌看他好像真的骗到人了，不由得头痛的把五条悟推到了一边。

“你们记载中的可能是五条家的上几个六眼吧。”现在还没这两个图案是怎么来的，川上凌飞快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