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不利多怀里抱着婴儿哈利波特。他举起右臂，凤凰佛客使轻轻啼叫着飞停至他的右臂上。邓不利多对牠说：

『通知西弗勒斯来见我，马上。』

佛客使嘹喨地鸣叫着，振了振翅膀飞出窗际。

过了一会儿，斯内普出现在校长室的壁炉里。

『过来，孩子。』

斯内普脸色惨白，站在壁炉里一动也不肯动。他手里紧紧握着一瓶魔药。

『到我这儿来，西弗勒斯。』

斯内普缓缓摇了摇头。手中的魔药瓶握的更紧了。

『这是詹姆跟莉莉的孩子。你不过来看看他吗？』

『有什么用？』斯内普喑哑的声音飘忽：『看了，他们也不会活过来。我知道你要做什么，邓不利多教授。你将会告诉我，我做得很好，我已经尽力了，而且他们的死完全不是我的错。你知道吗？詹姆房子的后院里，有三座早就预备好了的墓冢。詹姆跟莉莉都睡下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将去陪伴他们。』他喃喃说完，打开了魔药瓶瓶盖。

邓不利多迅速将婴儿放进斯内普怀里，并拿走魔药瓶。

『告诉我，孩子像詹姆吗？』

『不知道。他好丑。』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珠是像莉莉那般的绿色眼瞳。你看到那道疤痕了吗？我敢说它会跟着哈利一辈子。』

斯内普僵直的手臂不住发抖。

『你这样抱不对。要像这样，用搂的，抱紧一点.....对.....呵呵，他在打喝欠呢。』

眼泪奔流在斯内普脸上。他将婴儿交还给邓不利多。他说：

『我知道你会好好照顾他。我要走了，詹姆还在等我。』

邓不利多哀叹了一口气。

『这个孩子恐怕活不到长大。我不认为汤姆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角色。等着看吧，他很快就会想办法回来，而他的首要之务就是杀了哈利。你不能保护他吗？这可是詹姆的骨血，他个人的延伸。我老了，不知道哪一天我终将会一睡不起。我能依赖你吗？西弗勒斯？我请求你帮我照应这个孩子。』

斯内普闭了闭眼。他睁开眼睛，直视着那个婴儿。

『这是我最后一个任务了吧？』他轻轻地问。

『对。』

『那么我将会照看他，直到他十七岁那年。到时候，你不会再阻止我做我想做的事情了吧？』

『我保证那时候我绝不会阻止你，西弗勒斯。』

『嗯。我想詹姆那边还可以再等一等。』斯内普说。

***

莱姆斯卖掉了他与天狼星共同拥有的房子。他拎着他简单的行囊，开始了他的流浪生涯。

他坐在火车上，写着一本笔记：

『我把我跟天狼星的记忆卖掉了。我把它们锁在那间屋子里，然后卖给了一对我不认识的夫妇。

我知道我终将孤独。许多朋友宠着我，让着我，我实在是个非常幸运的家伙。我几乎从没吃过什么苦，除了化为狼身那些必经的痛苦之外。尽管我已经成年了，但我仍感觉我的内心像个小孩。靠朋友们帮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必须学会照顾自己，做个成熟的巫师。

我仍然很爱天狼星。每分钟的呼吸里，我深切地意识到，我是多么地爱他。这份爱恐怕今生都不会停止。

我不明白他。

他明明那么单纯，那么容易懂得的一个人。

但是他做出我不能理解的事情。

他是詹姆家的守密人。而他却选择了背叛詹姆。他是什么时候加入佛地魔阵营的呢？他连我都守口如瓶，难道他也打算将我交出去吗？

我知道他爱着我。但是我已经不懂他。

我连去阿兹卡班救他的意愿都没有。我不能原谅一个害死詹姆、莉莉、彼得以及其它无辜的人的凶手。

我不会去看他。

所以我放逐我自己。』

火车驶出了小镇，驶过了田野。莱姆斯蜷缩在靠窗的位置上，一如一名普通的旅人。

第16章 ─16

哈利波特简直就是詹姆波特活脱脱的翻版。

这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看着小小的哈利波特在水蜡树街长大，一如一个普通的麻瓜小孩──只除了有几次他会敏锐地转头看向他隐匿的方向──对于一个巫师小孩来说，这实在是一种了不起的直觉。斯内普想。

住在附近的费太太曾用抖音建议斯内普可以伪装成一名麻瓜来跟小哈利做朋友，至少让小哈利在童年时期还有一名可靠的成年巫师可以照顾他。

『他已经有了那样的大朋友。那个人名字就叫做邓不利多。』斯内普冷冷地说。

费太太吓得不敢再多说什么。对于身为爆竹身分的她来说，霍格华兹的教授不啻是天神的存在。

斯内普会刻意跟哈利保持距离是有原因的。他不希望在哈利身上投注太多感情，以防十七年之约有变。他希望到时候自己可以无牵无挂的走，他可不需要一堆眼泪来做为他人生终点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