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概是养伤的时候憋得不痛快，后面的比赛黄少天场场都排擂台一，打完擂台接团队赛，技能用得又狠又利，更可怕的是垃圾话上了一个LV，对手真的是愁死了。

现在论坛上黑黑给黄少天换了称号，不再说剑圣妖刀，喊他狗头铡，先把人气成狗，再一剑砍下去，其实还有点小形象。粉丝们自然不会这么说，他们表示，妖刀成精了。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不和谐音符还是有，确实有一小撮粉转黑的，天天挂黄少天完全不尊重粉，既然是公众人物就应该有个表率，不能任性，想任性就不要干这行，供钱养着你不是为了看你什么人都上的。

又说叶修兴奋剂事件都没出来澄清，估计也不清白，居然还来抱黄少天的大腿。

种种猜测，不一而足。

蓝雨老板就是为了这个时刻准备棒打鸳鸯，要知道虽然现在团队形象还在保持，黄少天个人价值却下降了，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当然，有嘉世陶轩这个反面例子做样板，蓝雨没想过要离间黄少天什么，就是苦口婆心地希望他回头是岸，早日超脱红尘不然你换个人也行。

“——再这样下去，冯主席得带头给我相亲！”黄少天说得夸张，但绝对真情实感。

叶修捂着伤口不敢笑。

“答应不就行了，”叶修还是原来的说法，“反正表面分个手，吃不了什么亏。”

真没什么，对外说分个手，私下还不是照样，当时肆无忌惮，现在藏拙也不是不行，横竖叶修还在住院，只要黄少天让步，事情就基本解决。

不是叶修慷他人之慨，他担心的是选手跟俱乐部闹别扭真的没什么好处——即使黄少天正值当打的年纪还不明显——跟俱乐部闹翻了，哪天真的黑了黄少天一把，让人提前退役什么的，选手也顶不过。

他也算得上现身说法。

黄少天对荣耀和胜利的信念比谁都不低，叶修不能看着他往坑里踩。

舍不得。

而且黄少天已经有了改变，比如说原先是十分活力，那现在就是九分九，分出了一点加在深沉上。

平心而论，变得更帅。

好像吃一堑长一智，黄少天身上那点年轻的浮躁就这么磨没了，看赛场上就知道，现在的妖刀蛰伏的时间跟隐身似的，不是上帝视角谁也不知道他在哪、看着谁，又打算做什么。

动起来如同雷霆闪电，一击而至，神出鬼没，剑圣之名更加冷酷诡谲——他也在成为一柄坐镇赛场的利刃，颇有点洗尽铅华的朴拙。就像叶修在职业生涯末年手速飙出新高，黄少天在当了这么些年顶尖大神后，又在竞技之巅向前一步，拥有更大的职业空间。

“所以，”叶修清清嗓子，“你跟俱乐部顶什么，蓝雨这次没害你，我也不在意这些。”

“不能这么办，”黄少天不同意，“我跟谁在一起不需要任何人批准，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那为什么还要低头？”

“啧啧，牛角尖钻得不错。”

黄少天龇牙咧嘴地瞪他。

“荣耀重要？胜利重要？还是一次无伤大雅的敷衍重要？它真的耽误你什么了吗？”叶修说，“黄少天，你不能幼稚得太蠢，有锐气是好事，但要目光长远。”

这次黄少天半天没说话。

叶修想，可能黄少天执着得比想象还要严重。

那还要怎么说？

他本来不是会长篇大论反复劝说的人，说了就是说了，不藏私，你听了那就皆大欢喜，你坚持自我，叶修也不会干涉。

可如果是黄少天，叶修还是想……再多试一次。

因为那个笑，偷拍照上的笑。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可叶修在决定掩藏性别服用末日之星的时候就判断出，自己大概不会喜欢上什么人，这条路太危险太狭隘，他全身心都赌在上面，分心做出“喜欢”这个思维动向其实是一件很没必要的事……

他会觉得黄少天亲切，值得信任，可以交往（朋友之间的那种），坦率（啰嗦）得很可爱，却不觉得会自己“喜欢”上。

所以偷拍照才会让叶修惊讶——他不至于自欺欺人当做是一个错觉——那种突发的情况里，被人在街头强吻，给出的反应肯定是最本质的。

原来自己是很开心的。

没有多少不快，与对方一起滞留在金色光线中。

「阳光下，一切感情无所遁形。」

“你还哪里想不明白，你说吧。”叶修做出最后让步。

然后他觉得黄少天有点不对劲了，似乎潜伏了许久的妄动在冒头，要呼啦啦长出参天大树，结出无人可知的果实。

黄少天不再沉默，抓住叶修的手，盯着叶修的视线里有一种新鲜的决绝，显得那么炽热，仿佛淬炼的雪明之刃正在火焰中与冰相击，反射到天际一片明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