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理理思路。”站在一旁的史蒂夫说道，“你的意思是，他的身体已经在那天被彻底破坏了，但灵魂却被当初伊曼纽尔留下的能量体锁住了，这才没有当场死亡，而是陷入了近似植物人的状态。

但是问题在于这种破坏是不可逆的，现有的医疗手段最多只能把表面上的损伤全部修复。

但人体并不是像机器那样随随便便修好就能重新投入使用的，况且还涉及到了灵魂问题，所以暂时没有办法让他醒过来。”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班纳博士说道。

“既然是身体的原因，那我们为什么不制作一个全新的躯壳？你们知道的，就像幻视那样？”彼得想出了一个主意。

“首先幻视是人工智能，而且有宝石在，躯体转换的容错率很高。先不说我们从来没有尝试过把人类的灵魂放入人造躯壳，就算我们研究出了百分百成功的办法，我们也取不出来托尼的灵魂。注意我刚才的措辞，他的灵魂被能量体「锁」住了。”班纳用他巨大的手掌比划了一下「锁」的手势。

“灵魂为什么还能被锁住？灵魂相关的力量应该是全宇宙最神秘的力量了。”索尔表达了自己的困惑。

“因为那个能量体太特殊了。”一直沉默的斯特兰奇说道，“它本身应该存在于多维度空间，古一曾经和我提起过类似的东西，如果要追溯它的来历的话，可能会一直追溯到宇宙起源。那是我们很难理解的力量。”

“你也没有办法吗？”史蒂夫问道。

斯特兰奇摇了摇头。

“没有办法让能量体解锁吗？”彼得不死心地问道。

“很遗憾，孩子，我们控制不了那个立方体，即使是托尼自己都无法完全控制。”

班纳博士无奈地说道，“你也知道的，他虽然一直携带着立方体，但却几乎从来没有使用过。”

“是啊，我知道。”彼得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况且现在锁住灵魂是保住他生命的唯一办法。”斯特兰奇说道，“灵魂方面的知识太过复杂，轻易去动灵魂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万一失败了，灵魂消亡都是最好的结局了。”

议事厅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他们已经走入死路了。

解锁的话，托尼可能会真的死去，不解锁的话，他就一直处于植物人状态，而偏偏解不解锁又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

“我会试着去研究灵魂的。”班纳博士说道，“斯特兰奇博士，麻烦你也在法师的藏书里找找相关资料。”

斯特兰奇点了点头：“当然……”

伊曼纽尔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看起来一家私人疗养院，占地范围极其广阔，周围绿树环绕，环境优美，即使是节假日的下午，依然幽静得仿佛山林间私人住宅一样。

但遍布场地的监控和密不透风的安保系统，以及隐藏在地底的大量武器设施都告诉伊曼纽尔，这里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疗养院。

但对于现在的伊曼纽尔来说，只要他想做一件事，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能阻挡他。

于是他轻易地修改了现实逻辑，让安保系统对他视而不见，直接走到了议事厅的门口。

他站在门外，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便停下了脚步，将门内的所有对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愣在了原地。

那一瞬间，身为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超维度生命，在亿万年乃至不灭的生命里，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惊慌失措。

极为短暂的恐慌之后，他突然觉得很茫然。

周围仿佛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明明是喧闹的、正在庆祝着新生的、一切都如此欣欣向荣的世界，耳畔仿佛刚刚还在回响着人们的祝福声和响亮的礼炮声，此刻却如同午夜的墓园般一片死寂。

漆黑的虚空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仿佛连空气都被抽干，连呼吸都静止了。

就像是回到了他曾经诞生的那个地方。

那个空洞的、冰冷的、沉默的宇宙，周围的一切都被抽空了，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灵魂……

为什么偏偏是灵魂？

他近乎无所不能，唯一做不到的就是创造和复苏灵魂。

如果托尼还有救的话，他分割出去的能量体定然会自发进行治疗，无论多重的伤都能轻松治好，而能量体却选择了锁住他的灵魂。

这只有一种解释了。

他没救了，宇宙立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将他即将消散的灵魂保持在消失前的那一刻，用一种近乎违背了自然规则、逆转了因果循环的方式强行留下了他。

他最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