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是我？”

允琪哥指着自己，低头笑了一声。

“不是智旻吗？”

“阿尼！”

我摇摇头，看着允琪哥略带惊讶的眼神。

“智旻哥是喜欢的哥哥没错，但是感觉哥跟我最像，我也经历过一些时候，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很压抑，感觉自己被淹在水里，不想醒来，不想起床，什么都不想做，那时候听到敲门声都觉得痛苦……”

怜悯？

允琪哥的眼神让我有些酸胀胀的，我捂上去。

“哥，不要这样看着我。”

那些时候，身为无神论者，却经历这些，想让它是做梦，每天都想醒过来，想死，想回去，即使那个家也没什么好留念的。

“在学校里，想打招呼，但是好像没那么受欢迎，都无视我，身体也很奇怪，大家都在吃饭，我却一点都不饿，晚上睡不着，总感觉有人看我，然后早上又抑郁了，日复一日……”

陌生的人，陌生的喊我，陌生的样子，到底哪个是我，我都要忘了原来的我是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样的人，然后疯狂记录我自己，我的样子，我的家庭。

“傍晚的时候这种伤感会毫无理由的倍增，就好像毫无防备的被人推下悬崖一样，耳边‘嗡嗡嗡——’我感觉自己要坏掉了，不断有人在说我什么……’”

要炸了……

那时候房间里贴满了纸，‘把事情想得简单一点’‘保持微笑’，没有用反而觉得更压抑，更难以呼吸。

“那时候，能让我从这种情绪稳定下来的方式……”

手已经给允琪哥拉下来，我微笑的看着他。

“自残，那种酣畅的痛感，解救了我，就好像新鲜的空气一样，又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我啊，也得过抑郁症啊……”

遗传吗？

呵……

也许吧……

接受了治疗，渐渐接受新身份之后，我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那时候的自己会是这样，现在看来，也许是遗传……

“所以，你带我过来？”

允琪哥一笑。

“呐！我想让哥哥看到即使是陌生人也是友好的。虽然我们会鼓励，会拥抱，会应援，会说‘我爱你！’当然也会吵架，打架……呵呵……”

话题有些偏。

“周围的人也是会在意你，想让哥开心，微笑的。”

突然想到那些时候，为了让我开心，而做尽蠢事的Philo，说了一堆让人头皮发麻的话，总有在意的人在默默的关心你……

“哥，今天的哥又比昨天厉害啊！”

不出意外，单纯且不经逗的允琪哥笑了笑。

“不是说带我去骑马的吗？”

“怎么会忘！”

带着允琪哥来到跑马场，给允琪哥挑了一个性格温顺的小马驹，但最终还是带着允琪哥一同骑坐我的雪影。

“这马叫什么？”

“snow shape ，雪影。”

我拉着缰绳，万幸自己这半年高了点，不然还看不清前面，看着允琪哥摸摸雪影的鬃毛，而雪影也不反抗的样子，我有惊讶。

“哥真的好厉害，雪影脾气很大的，一般第一次见的人都不让碰，我当年花了好大代价才驯服它的，没想到哥随便摸摸就让你上来了啊！”

“真的吗？”

动物都是有灵性的，能让雪影第一次就接受了的允琪哥其实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呢，矫情点就是，如果温柔是罪，那么允琪哥已经罪无可恕了……

“当然了，我没必要骗哥啊！”

腿上用力，拉紧缰绳，雪影开始慢慢的踱步，考虑到允琪哥第一次骑马，可不敢像电视里一样策马奔腾，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哥哥们估计会杀了我。

顾虑到允琪哥的身体，以及户外的温度，半个小时我们就下马了，毕竟天气太冷，年末将至，为了各种颁奖礼的舞台，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哥，如果还想，我们以后等不冷了在来呗！”

我拍了拍马背把缰绳交给马童，望着有些留恋着抚摸鬃毛的自言自语说这话的允琪哥，蹲下来替允琪哥解开护膝和脚脖子上的护腕。

“或者，哥在这里选一匹自己的？”

我抬起头看着站在雪上的允琪哥。

“不用！能体验一会就行了，骑马这事情，我不行，骨头会散架的！”

允琪哥笑这摇摇头，拍了拍马背。

“啊~那好吧！”

骑马、滑雪，参加附近农户举办的聚会，开心的喝酒，聊天，被允琪哥要求端果汁的我看到了时不时微笑的允琪哥，还有眼神带着光芒的允琪哥。

“哥！”

雪夜，稀疏的雪花并不大，拒绝了马车接送，我和允琪哥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静谧的夜晚只有踩雪的‘咯吱咯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