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虽然行程紧凑,明智光秀仍旧花费了些时间精力来打探这些改革之策。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粗略的了解,而后深入了解之后,他才明白这些举措是多么的利国利民。
“虽然我还不是很能了解信长大人所进行的改革的深意,但是仅仅看大人对农桑的鼓励,对农民的照顾,就能知晓信长大人对待百姓是所有大名中少有的仁慈。”明智光秀这样说道。
他并没有胡说八道,在这个时代,武家争斗不休,对底层人民的关注很少,而织田信长的改革,却异常重视这些方面。
兴修水利,鼓励农桑,取消关卡,甚至铺路修桥,轻徭薄赋,明智光秀一路走来,简直被美浓的繁荣震惊得目瞪口呆。
这到底是怎样的魄力、怎样的才华、怎样的一位仁爱的大人,才能为治下的底层人民,做到这种程度啊。
明智光秀看上去是谦谦君子,但他走过那么多地方,看过那么多大名,并没有谁引起他投效的决心,就可知其人还是有些傲气的。
但不管多少的傲气,都已经在现实中被织田信长的胸有丘壑所折服。
所以他才能真情意切的说出织田信长是大名中第一人这句话来。
听明智光秀说到这里,竹中半兵卫也是点头赞道,“主君大人对治下的民众很是看重。”他也是到了岐阜才知道,他家主君那句唯有万民不可辜负并不仅仅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他真的就在这样一步步的去做着,“在尾张和美浓,不管是农民还是其他人,都比别处要过得好得多。”
所以哪怕平日里织田信长再是戏精流氓,竹中半兵卫心底的吐槽也是照吐,但对她的忠诚却是日渐加重。
他敢说,放眼整个天下,也就只有他家主君——织田信长能为底层的民众做到这一点。
天下太平,不,他甚至已经做到了更多,并不仅仅是带来太平的日子,而是让人过得更好。
“是啊,”竹中半兵卫虽然是自卖自夸,明智光秀却也是相当赞同,“所以我才说,信长大人可称为天下大名第一人。”哪怕明智光秀在了解过尾张美浓两国的改革后,并不完全赞成织田信长的所有做法,比如说对商人的看重,但那些都只是细枝末节,并不妨碍他对织田信长的推崇。明智光秀觉得,若这样一个人,能拥立将军大人,保持对朝廷的忠心,何愁天下不平,大业不兴啊。
“哈哈。”织田信长笑声清亮,“明智光秀先生话都说到这种程度,若我不允,似乎就辜负这份期望了。”很多人能看到她在战术上的运用,但真正能意识到她最着重的根本,不是那些武器,也并非那些战术,而是民生生民的人,少之又少。他们或许知道她强大,但并不知道她为何强大。明智光秀已经模模糊糊的意识到这一点了,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在另一个历史上,背叛了织田信长给予的信任,一把火烧了信长的人。真是有意思,不是吗?
明智光秀面露喜色,“那么信长大人有意奉足利义昭大人上洛了吗?”
织田信长从笑容切换到一张正经脸也就只用了半秒钟时间,收敛起懒散的样子,她端坐起身体,瞬间便是一种凛然感倾泻而出,让人不由自主的收敛起心神,“足利义昭大人才是将军正统,奉正统将军继承人入京,是我辈武士该行之事,信长自然义不容辞。”
竹中半兵卫在心底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表面上仍旧向着自家戏精主君躬身行礼,“主君大人英明。”他没织田信长那么戏精能立刻就露出感叹的表情,便用肢体语言来补助。
虽然明智光秀再次被织田信长变脸的速度震惊了下,不过这一天翻来覆去,莫名的就多了些抵抗力,所以下一刻就回过神来还是跟上了两人的节奏,“信长大人如此大义,果然不愧为大名当中第一人。”
织田信长这一阵的表演还没过去,她露出相当矜持的笑容,目光却是打量了下明智光秀,这家伙看起来儒雅有礼,又正直诚实,结果还挺会拍马屁的嘛。
比起猴子只会叫爸爸的粗糙,这种什么天下第一人的马屁听起来才会让人身心愉悦啊。
有见识、有能力,说话还好听,也难怪他能在短短数年时间扶摇直上,甚得另外那个织田信长看重了。
嗯,莫说是那个信长了,连她也觉得很喜欢啊。
“事不宜迟,”明智光秀也不是拖拉的性子,或者说,他也是等得太久了,并不想再等下去,“我这就回去禀告足利义昭大人此事,请信长大人做好奉迎足利义昭大人的准备。”
织田信长自然是无有不可,“我明白。”她会做好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