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们几个落脚点,那些暴露的联络点大约已经撤了,但或许会有漏网之鱼,许能顺藤摸瓜查出些东西。”林云星回忆了一路所行,让徒元义记下来,方便派人调查,“你若有足够的人手,可留意京郊的信鸽。隐有一个鸽堂,善以信鸽联络。盐案的人证物证将相继进京,他们不会沉寂下来。”
两人正说到关键,就听到院外传来喧哗声。
“司剑,去看看外面怎么了。”林云星看了徒元义一眼。
徒元义会意,避到了偏室,顺便将方才记录的东西整理一遍。
司剑出了院子,不一会儿领着三春姐妹和贾宝玉进院。
贾惜春噔噔跑到林云星面前道:“林姐姐,我们听说你出门受了伤,求了琏二哥好久,才同意我们来探望呢!你现下觉得如何,伤口可还会疼?”
“多谢妹妹来看我,些许小伤,并无大碍。”
“没事吗?可是他们都说林姐姐进京的时候,满身鲜血好吓人哒!”惜春担忧道。
贾迎春和贾探春虽未开口,亦是面露担忧。
林黛玉解释道:“那血不都是我姐姐的,姐姐武功最厉害了,那些毛贼也就是依仗人多势众,才伤了姐姐。”
贾惜春点了点头,林云星忙转移了话题。
贾惜春年岁小,不知畏惧,贾迎春和贾探春对于此类话题却不感兴趣,忙顺着林云星的话语转移了话题。
“老太太和太太们原也要过来,只琏二哥哥说姐姐是晚辈,就不曾让老太太和太太们过来。”贾迎春解释道,“珠嫂子怕来的人多,打扰了姐姐休息,说过些日子再与环儿过来探望。”
“宝姐姐原也是一道过来,不想她哥哥突然从外面回来,便来不了了。”贾探春亦解释道,“她让我带了礼物来,都是人参燕窝之类的补品。姐姐在公主府养伤不缺这些,却是宝姐姐一番心意。”
“大家的心意我收下了,且转告珠嫂子和宝钗妹妹,不必急着过来。过些日子,我再回府上拜望。”林云星见贾宝玉今日一直缩在后面,不曾说话,便道,“宝玉今儿怎么转了性子?”
贾宝玉一手遮着脸,含糊不清道:“姐姐莫笑,我在门外跌了一跤。”
袭人闻言,却愤愤不平道:“哪里是摔的?那是让人打的。表姑娘可要好好管教表少爷才好,小小年纪竟对表兄下这般重手,当真是无礼。”
“宝玉,你且将手放下,予我看看。”
贾宝玉无奈地移开了手:“林姐姐,我没事,是我不好,惹了表弟生气。”
林云星见贾宝玉脸上伤势不轻,忙让人取了膏药过来,又对站在后面的林砚道:“阿砚,你过来。”
林砚上前,狠狠地瞪了贾宝玉一眼:“阿姐,是他先出言不逊。”
“你先动的手?”
“哪里是谁先动的手,宝玉根本没有还手,就被表少爷打成这样了。”袭人急声道。
林云星看了林砚一眼道:“手伸出来!”
林砚心下不平,还是乖乖伸出了手。
贾宝玉挨打惯了,见这阵势哪里不知林砚要挨罚,忙在旁劝道:“林姐姐莫要打他,今日是我的不好,我说错话惹了表弟生气。只当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不与老太太和太太说就是了。”
“宝玉,你就是心太软了!”袭人见此,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不用你假好心!”林砚嘟囔道。
“林砚!”林云星伸手在他掌心打了十下。
林砚抿着唇,双手微微泛红,眼中泛起泪花,却不敢哭出声。
“袭人姑娘如今可满意了?”
对上林云星的目光,袭人忽然想起近来坊间流言。近来京城都在传说扬州知府林大人的长女是个女罗刹,一人一剑在京城外杀人杀到血染重衫,有人看到死者尸体竟然吓病了。因着对贾宝玉的忠心和疼惜,袭人一时忘记了这段竟怼了传闻中的女罗刹,不免后怕。
贾宝玉推了推她道:“袭人快与我林姐姐和表弟道歉。”
“表姑娘,袭人失礼了!”袭人颤声道。
林云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些许小伤,劳动几位妹妹和表弟上门探望,实在过意不去。没想到还累的表弟受伤,是我们失礼才是,阿砚!”
林砚上前道:“阿砚与宝玉表哥道歉,方才我不该对表哥动手。”
“没事没事!”贾宝玉叠声道。
“宝玉,我家砚儿年纪小,下手不知轻重。不过你们小孩子打打闹闹,想来也不是大事,砚儿我已经罚过,此事到此为止如何?”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袭人太紧张,小题大做罢了。”贾宝玉忙道,“表弟不过是与我闹着玩儿罢了。”
袭人一听,不由扭开了脸。她一心为了宝玉,不惜得罪女罗刹。可宝玉自己却不当一回事,心中不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