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师父,您怎么变这么厉害了!”
八戒高兴地嚷嚷,又反应过来,讪讪地停住,拿着耙子挡在前面,“难不成猴哥说的对,你不是师父,是妖怪不成?”
三藏阴沉了眉目,摆袖站定,“你使诈?”
大圣本就只是耍个花腔,这一棍看着威慑,实则只有个花哨的空壳,要试一试这假僧,往日他暗中试探,皆是刚动,便头疼得拿不住铁棍,哪里有今日这等时机。
狐狸果真露出了尾巴,大圣冷喝一声,“你把我师父藏去哪里了,快把师父放出来,否则打得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他超出五行之外,无九窍,何来超生一说,三藏面色暗沉,他本是想以法旨赶走孙悟空,岂料法旨还没下,那小痨病鬼先一步走了,法旨没了用处,孙悟空起了疑心,言行谨慎,每日盯得紧,让他想去找别的大妖联手,也完全没有机会。
本以为这咒能将孙悟空咒死,没想到这猴子命这般硬,且不依不饶。
可惜它蒙智开得晚,修行的功德不够,要不了这弼马温的性命。
莲花珠收了功法,直言道,“孙悟空,我也不瞒你,我确实不是那怂包,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妖邪,反而与佛门渊源深,我有自保之力,亦不是凡人之躯,你便当我是三藏,护送我西去,岂不是省力,本神哪一点都比那怂包强,这几月来,你们师兄弟受的罪业,不是少很多。”
“孙悟空,我敬佩你,我能力并不差,你我二人合谋,各取所需,不是一桩美差事。”
大圣提棒就打,“休要花言巧语,吃俺老孙一棒!”
假的便是假的,这和尚再强再厉害,也不是当初与他揭帖,相救他性命的那一个,他说保三藏西去取经,就是保三藏取经,说道做到!
他哪点不如那只会哭泣的怂包!
莲花珠恼怒,“孙悟空,我与你同样相伴五百年,怎么你愿带着那草妖怪西去取经,却不愿带上我,次次与我作对!”
大圣略一思量,就知道它是谁了,笑道,“怪哉,如今一金帖都能修炼成精了!”
他也不废话,棍上灌满灵力,提棒就要砸,八戒沙和尚也上前帮忙,只到底捉鼠忌器,谁也不敢用上全力。
八戒气急败坏,“你这妖怪,变作和尚,害老猪给你端茶倒水这么一久,你快显出原形来,与老猪一战,看老猪不打死你!”
莲花珠骂了句蠢猪,看出来他师兄弟几人,不想伤了那怂包的肉身,大笑不止,笑声中有苍凉,也有羡慕,“那怂包何德何能,值得你们为他这样!简直愚不可及!”
语毕,也不再手下留情,咒术上加持强大的念力,分化出十个唐僧,将孙悟空围在中间,念念有词,他咒死孙悟空,再杀掉猪八戒沙悟净小白龙,分个假身西去取经,也是一样的。
大圣脑袋先是被重锤撞击,嗡鸣声响,拿不住金箍棒,险些疼得晕死过去,那阵疼却很快消减,最后只有丝丝阵痛,大圣冷笑一声,“我的儿,看样子你这咒术不灵,咒不动俺老孙了。”
莲花珠不敢置信,脸色难看,怒瞪了眼睛,越加催动咒语。
大圣既知它的来处,也不与他打,筋斗云翻上云层,一路往西去,那如来正在灵山与众佛陀讲经参禅,两个佛子拦住大圣,大圣直接打进去。
“如来,你好狠毒的心,让那金帖压着俺老孙五百年,如今又夺了那老和尚的舍,想那老和尚,凡人之躯,翻山越岭,忍饥挨饿,受暑受冻这些年,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如今还设了个咒阵,要咒死俺老孙,如来,你说这是何道理!”
他是真着急,也是被气坏了,众佛见多了这泼猴撒野,倒也不怪罪他,皆是笑话他,“泼猴,你有何冤屈好好讲来,莫要撒泼。”
这猴子虽说性子莽撞毛躁,但闹也不会瞎胡闹,如来开了天眼,听查三界,却是如猴子所说,那金帖已开了蒙智,再不是件死物了。
弥勒佛掌心散出些佛光,往那猴头脑袋上一照,黛玉只觉那挫骨扬灰的痛意散去,神识好似被什么包裹着一般,安心安稳,方才那阵疼已将她疼怕了,想起来便止不住地颤抖。
她好似被什么托着,离开了金箍,但不行,她离开了,那痛肯定落在大师兄头上了。
黛玉挣扎着要醒来,却是听那慈瑞祥和的笑声说。
“安心,安心,妖邪已除,猴头无事,且安心睡去,免得伤了性命。”
这声音仿佛梵音唱喏,黛玉未听到大师兄喊疼,意识一沉,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