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吧？

一个人在黑暗逼仄的空间中可以坚持多久不崩溃？威廉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种感受绝不好受，否则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小黑屋这种刑罚了，更要命的是，连威被关起来时没有人会给他送来食物和水，还不敢睡得太沉——毕竟他总要保证自己不会在睡梦中被老鼠真的把手指啃掉。那种漫长而又绝望的黑暗，威廉永远想不明白那个被砸块石头都会疑惑地问他其他人为什么不喜欢他的孩子是如何坚定地护着自己，独自承受这一切的。

他们虽然无法向他人那样天生具备所谓的感情，但是他却是知道，不管那个孩子的表情再怎么冷漠他也总是愿意伸出自己的援手的——即使他曾被向他求援的手拽进水潭，即使他会报复，可是再有下次，他也依旧愿意伸出自己的手——威廉想着不由微微苦笑，虽然现在看来连威的圣父光环比他离开前淡了许多了，但是，别认为他不知道他总是念着那群超级英雄的，即使他自己不愿意承认，可是他就是知道他想要帮他们，即使有可能伤到自己。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连威。”威廉如是叹息道。

“……那你又为什么变了那么多呢？”连威略微沉默还是决定直接开口问道。威廉当初醒来之后突然变化的眼神，以及他突然出现的特殊能力，还有审判与他们二人之间的关联——如果说他不在意，那才是真真的假话。连威虽然有些犹豫，但他最后还是决定直接询问，毕竟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曾经心意相通的半身，即使现在他已经无法探知威廉的心音，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威廉不会伤害他。

虽然汉尼拔教会了他不要相信任何人的鬼话，但是就连汉尼拔那种人都愿意为了威尔开放自己的记忆宫殿，连威又怎会因为瞻前顾后就否认自己和威廉之间微妙的联系和无尽的可能的。毕竟要知道那些总是喜欢把我冷酷无情不会为了任何人破例的人可是迟早要被打脸的！嗯，比如汉尼拔，那家伙当初遇到威尔的时候可是被他好好嘲讽了一通，他才不会给汉尼拔同样嘲笑他的机会。

“……”威廉沉默了许久，正当连威认为他不打算说的时候，他却是突然笑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呢？”

“自己去看？”连威话音未落，便觉威廉的双手再次附上了他的眼睛，沉声道：“闭眼。”

连威微微一怔，但仍是乖巧地遵循着威廉的指示闭上了眼睛。

双目微阖，斗转星移，双目之中呈现的并非令人不喜的黑暗，而是静谧绚丽的广阔宇宙——这是宇宙？那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人类根本无法在宇宙中存活吧？那他现在又是怎么活着的呢？如果他不是人类，那他又是什么呢？

他是——生命法庭！宛如本能，一道缥缈的意识在他的脑海中解答了他的疑惑。

生命法庭？作为超英们的忠实粉丝，连威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生命法庭——那个金灿灿、装逼不成反被艹的生命法庭？连威打从心底里不喜欢这个身份，他虽然跳，但绝不是那种蠢货！不仅他，威廉、审判他们两个也不可能蠢到那种地步！

那道声音仿佛被他噎了一下，但是随即连威便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就算是生命法庭也是有手有脚甚至有三张脸的吧？可是为什么他感受不到他的手脚呢？那道声音仿佛人工智障遇到了预先设定好的问题一样，立刻回答道：因为这是还未诞生自我意识的生命法庭，也是孕育了你们的生命法庭。

孕育了我们？连威抓重点的能力一向很强，三面，对应洞悉、审判和裁决，同样也对应着他、审判和威廉？连威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什么当年的真相。

第97章 洞悉的双目 44

广阔无垠的宇宙中，一座四四方方的金色高台无声无息地漂浮着，高台四角的圆柱上分别安放着一样东西——一柄插在柱中的长剑，一座称量万物的天平，一只其貌不扬的镜子，以及……那镜子中倒映的睁开着的眼睛。

我是……眼睛？连威迟疑地想到。

下一秒，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在无尽的宇宙之中，总有一些独特的存在，它们至高无上，它们独一无二，它们亘古恒存——比如，生命法庭——洞悉之目，监察万界，审视万行。审判天平，衡量善恶，判处刑罚。裁决之剑，执行规则，抹除罪恶。真实之镜，呈现本我，明心见性。”

“……所以除了我们还有一位真实之镜？”连威险些失声尖叫，讲真的，这个消息实在算不上好消息，毕竟……比起接受自己是无限宇宙级的大佬，突然得知自己不过是某个存在的四分之一切片这种事情才更让人介意吧？要知道一个威廉的存在就已经够让他惊讶的了，但他多少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值得信任的存在，现在再多出来两个。连威不由感到一阵头疼——这是打算玩死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