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能独立于时空之外者，即称为“大罗”，这个境界几乎是天地内所能达到的最高上限。

再往上者，便是混元道果。

古往今来，除却诸天圣人和那些从太古纪元存留下来的古老大神，也少有人能够触及这个层次。

而相较于圆满，太乙散数则尚有不足之处。

正如其名，虽得真果，到底其形尚散，并未完整凝聚，故不得其门，无法托于天地，因此得名“散数”。

路扬原本只是普通凡人，魂魄被他带到这个时代后附着在了九尾狐上。

九尾狐原本有着千年修为，法力相较于一众小妖来说虽不弱，却也称不上浑厚精纯，因此也仅仅只算是人仙层次的妖怪。

况且因为此前修行时没有正宗传承，故而于有些地方不得其门，这种情况导致九尾狐原本修炼出来的法力也多有驳杂。

如今路扬既然接管了对方的原体，自然是不能再走那老路。

这回借着帮他提升修为的机会，白泽就顺便打算将其体内驳杂不堪的法力提纯一下。

“虽然仅仅是妖中仙，可等你完全吸收了桃子之中的法力，再过个几年也可稳定在地仙之流了。”

以后如果福缘足够，自身悟性也够强的话，未必没有更上一层楼的可能。

喃喃自语了一句，白泽也不管路扬究竟能不能听见他的话，随即便再度阖上了眼睛。

看他的样子，估计在路扬得出结果之前，都不会再出声了。

“……”

而作为被投喂的对象，路扬现在的感觉却并不好。

那仙桃就如同白泽说的一样，因为内部所富含的灵气极为浓郁，几乎已经达到了“灵气化液”的程度了。

先前他仅仅是用牙齿咬开了一个缺口，随即那些已经变成液态的灵气便争先恐后涌进了他嘴里。

自口中而下，直入五脏六腑，一瞬间被庞大的灵气流从内到外包裹着。

有那么一瞬间，路扬甚至以为自己变成了一个气球，然后即将被冲爆。

“抱元守一，沉心静意，不要胡思乱想，用你的意志去梳理这股乱流，让它们都涌到丹田气海穴。”

就在路扬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白泽的声音。

原来是白泽感受到了路扬身上传来的异常灵气波动，于是就忍不住出声提醒。

“说的倒是容易，可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去集中精神？”

修炼这种事情，对于这些天生地养的大佬来说，可以说是如同吃饭睡觉一般简单，同时也算是本能。

然而对于路扬这个曾经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普通人而言，其难度可不亚于让他去开火箭。

意志，本身就是一个十分抽象、没有具体指向的事物。

简单来说，可以将它视作自己的意识。

用白泽的话来说，路扬现在就应该用自己的意志控制体内的灵气，然后将它们约束向自己的气海。

话虽如此，不过路扬却觉得自己仿佛正处于狂风暴雨之中的一叶孤舟。

灵气形成的海洋，不断拍打着浪头，稍有不慎，他可能就会被对方彻底打入深渊。

“……”

本来先前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插手这件事情的白泽在发现路扬自己好像摆不平那些灵气之后，又有些无可奈何地睁开了眼睛。

“我突然觉得当初答应你也是一个十分愚蠢的决定。”

早知道这么不靠谱，他就不应该把桃子带回来！

一边怨念深重地抱怨着，白泽最后还是走到了路扬身边，随即伸出手掌，抵在了对方后心。

“行了行了，把你的意识收拢一下，我帮你把灵气梳理起来。”

碎碎念了半天，白泽一边嘀咕着，一边也将自己的意志探入到了路扬体内。

“你别动，好痒啊——！”

就在对方进入的一瞬间，路扬的眉头不受控制地紧皱了起来。

与此同时，路扬的元神也在意识海中冲着忽然闯进来的白泽怒斥道：“你不是说过来帮我收束灵气的吗？你跑到上面干嘛，下去啊！”

嘴上这么说着，路扬就打算动手把他推出去。

“啧，我可是好心来帮你，你居然还把我往外赶？”

在元神状态下，路扬的样子比起肉身来说，小了一大圈，看上去就像是个巴掌大的娃娃。

与其不同，白泽还是老样子，所以这会儿轻而易举就拿住了对方。

“就你这小身板，还和我犟？”

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白泽仅仅用一根手指头就抵住了想要冲着他冲过来的路扬元神。

“看起来你好像挺得意的啊？”

瞧着他这副样子，路扬忽然一下子停住了冲击的举动，反而抱臂冷笑道：“敢问大神今年贵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