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是人类溢出的负面感情，如同悲伤，恐惧等等。这种情绪下的诅咒都是纯恶。”五条悟说道。

“单纯的诅咒不会对人类造成伤害，但一旦形成咒灵，就是产生出意识，就会为吸食同源的诅咒而对社会造成威胁。这个时候可以看到诅咒的咒术师就会祓除他们。产生出具有咒术师则会训练从微小的感情中提炼咒力。”

“因为咒术师天生拥有使用咒力的术式，通过学习，他们也可以从感情中直接提炼咒力。”五条悟解释道。

懂了个大概，卡卡西松了一口气，开口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咒灵是由人类产生的，所以本源为恶的它们需要被祓除。

而负责这个工作的咒术师，同样需要从人类身上获取能量，消除诅咒。”卡卡西沉默了一会儿，“听上去像是个没有尽头的死循环。”

“是啊，”五条悟耸了耸肩。“为了自己的一点点利益，将生命弃之如敝屣，哪怕仍是学生的咒术师，只要可以达到他们的目的，哪怕是直接杀了他们，损失宝贵的人才，这些垃圾也会隐瞒危险，制造陷阱，设计诱饵...那群上层的蠢货只会玩弄是非，颠倒黑白。”

“六眼可以看透这个世界的本质，我虽然是最强，却没想过拯救所有人，我只是...想要将这个垃圾的咒术界重制，”五条悟盯着自己的手掌，冷静地开口。

“要杀光这些上层简直轻而易举，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不会发生什么变革。如果我采用这样的做法，不会有人追随我，所以我选择了教育。”

五条悟抬头看向一直没有作声的卡卡西。卡卡西他难得地没有保持自己不做变化的扑克脸，眉头轻皱，嘴角也绷直了。

卡卡西在思考，五条悟刚刚的那番话，与其说是成为老师的原因，倒不如说是他的梦想。不，是本质上跟月之眼计划类似的存在。

但是五条悟是特殊的，因为他足够现实也足够理智。更何况他还是拥有六眼的最强...五条悟的计划是可行的，理论上是可以成功的。

理论上...理智回笼的卡卡西叹了一口气，理论上的成功归根结底还是理想主义。

卡卡西没有立刻作出反馈，...他需要将五条悟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揉开了，掰碎了，吞咽下去，慢慢消化。

‘...难道他不认同我？’五条悟感觉有点没底，是不是信息量太大了，不应该说这么多？

也是，搭档都是慢慢接受，卡卡西这样过于理智的存在也只能一步一步培养，五条悟在心里想到。

试图补救的五条悟随即说道，“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之前教我的班主任变成校长了，我也希望像他一样，培养出如同我、硝子和..杰，一样无敌的组合。”

卡卡西眨了眨眼睛，五条悟似乎在提到名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没来由的，卡卡西觉得自己应该作出一些反应，但是五条悟试图补救的这句谎言，让此时的他喉咙发紧，什么都说不出来。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而是那过于一致的阵容以及当时五条悟在提到第三个队员时的犹豫。

他跟我一样吗？卡卡西在心里问道。

一样吗？不一样吗？

五条悟和曾经自负的旗木卡卡西有一样的经历吗？是一个质疑过同伴、一无所有，只能一个人带着昔日的记忆，孤独存活着的胆小鬼吗？

哪怕灵魂悲伤地想要直接溃散，哪怕脉搏每一下跳动，都感觉已经流干了血的心脏仍旧被剧烈的撕扯。哪怕那么累、那么孤独啊...卡卡西依然选择活着。

活着，如此的简单，是一种多么华美的哀伤。

他将灵魂撕开，一半藏在面罩下，忍着眼睛的刺痛，独自舔舐伤口，自虐一般地折磨着身心，一如暗部的那段日子。

另一半暴露在阳光下，模仿着挚友的全部，露出迷人的笑容，不论何种境地，都始终振作，一如带土。

如同人格分裂，但不是人格分裂。

如同精湛的假面，但其实不能说是假面。

旗木卡卡西，是一个经历了生死离别，看透了轮回无常的存在，一个人静默着，看着眼前的人世百态，好似参与其中，但其实只是点到为止。如此通透的人怎么会人格分裂呢？

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如此独立又鲜明，才是卡卡西最真实的一面。

因此，也不会再有一个如同旗木卡卡西的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所以说啊，卡卡西的心脏有些刺痛。

应该是从见到五条悟的那一刻，他就该察觉了。为什么会在一个陌生的世界看到一个和自己的外表以及性格如此相似的人？

他来到这里绝对不会是个意外，冥冥之中一定有必然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