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快银没有回答他。

“找到她然后呢？”

查尔斯准备好好劝劝这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年轻人，但当快银猛地回过头时，查尔斯这才发现他眼睛赤红，他突然就不太忍心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查尔斯咽下话头，正想换点什么说来安慰他一下，还未褪去战甲的钢铁侠突然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快银条件性地闪身躲到一边，眼底还未凝结起来的戾气一下子被打散了不少。

钢铁侠脚底的热量和巨大身躯带来的炙热的气流让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东倒西歪，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金红色的战甲上不复往日的锃亮光滑，而是布满了灰尘与划痕，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苦战。

“嘿，我这里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查尔斯顺手接住掉落下来的一个玻璃杯，皱着眉看向被撞坏的木门。他的目光又移向钢铁侠，对他突如其来的到访表现出极大的不满。

这又是哪跟哪儿？

“索科维亚上天了。”

*

她不会回来了。

不等查尔斯回答，快银就自己认识到了这个答案。

令他自己都认为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爆发出突然的悲伤或者愤怒，或者是被背叛后的不知所措。他好像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人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打滚，伤心地嚎啕大哭，另一个人冷静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平静到残忍：“冷静一点，伙计，你早就知道她不会呆在你身边了。”

就像他第一次发掘出自己那异于常人的天赋时，他一方面激动于这宛如神赐的礼物，另一方面又在内心里恐惧着这来源不明的力量。

只不过话说回来——去他娘的冷静。

快银快速站起身，走向门外，他要把她找回来——

“你找到她了之后呢？”

他听出了查尔斯的弦外之音——她不会和你回来的。

而他是最后一个，也是最早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

小人慢慢止住了哭泣，绝望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打掉身上的灰尘。

空气好似凝固了，丝丝缕缕的光线穿梭织成一张复密的网，笼罩住了他。

他喃喃自语道:“算了吧，她就是不喜欢我。”

*

而同一时刻，就在纽约城的另一边——

艾瑞丝疲惫地打开房门，把自己扔到床上。

床单上弹起的灰尘洋洋洒洒浮在空中，在微弱的光束上游荡，回旋翻转，闪闪发光。

她陷入了睡眠。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

*

快银：我再也不喜欢这个无情的女人了。

艾瑞丝：？？？

——————

快银：不不不艾瑞丝你听我解释我最喜欢里了1551

第38章 【三十八】

虽然有几个有关的问题得记录下来，但我希望传达的总的印象就是在生命最旺盛的时刻，忽然哗啦一下子打开了一扇边门，一股呼啸的时光奔腾而来，带着迅猛的疾风盖没了孤独的大难临头的哭喊。

——《洛丽塔》

*****************************************************

艾瑞丝做了好长一个梦。

像是被一双来自地狱而不可抗拒的大手猛地拉进了回忆深处，堵住出口没有办法逃脱。她又回到了那个白色灯光刺眼，木质地板冰凉的房间。

“多莉！快一点，你还没有被那个女人骂够吗？”

艾瑞丝一甩自己直直的酒红色长发，挑起细长的眉毛，有些戏谑又嘲讽地盯着不情不愿跟在后面的女孩。如果这时有一个外人在这里，他就会发现两个人有着惊人的外貌相似度，但其中年长的那一个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凌厉的攻击性，身材高挑，穿着肉粉色的练舞的紧身衣，线条柔和而流畅。而小一点的那个女孩子脸上的婴儿肥甚至都没有完全褪去，头发只又肩膀长度，也是酒红颜色。不同的于她的姐姐，她的头发是卷卷的，看起来蓬松而柔软。

“艾瑞丝”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场景，看着远处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子慢吞吞地走过来，然后穿过了她的身体。她张嘴想说话，但却发现自己不能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最后只好无奈地转身，继续盯着面前这个练舞室里面两个女孩子。

还没有过多久，这个房间就走进来了另外一个女人。

女人脸色有些苍白，但脊背挺直，步调优雅，不说话时有一种特属于芭蕾舞的不可侵犯的温柔。她安静地走进来，看着正在压腿的两姐妹露出满意的微笑。

年长的那个女孩子在女人一进来后就迅速收起了全身的锋芒，垂下长长的睫毛，温顺得像一只小白兔。而小一点的那个女孩子只是无声地抬头瞟了那个女人一眼，又自顾自地换了一只腿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