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谓的“味道”究竟是指酒还是他，那就要看个人理解了。不过看蓝忘机更加红透的耳根，大概是后者吧。

蓝曦臣端出最后一盘菜的时候，自家弟弟正站着趴在魏无羡肩头。他放下菜，询问道：“忘机怎么了？”

魏无羡尽力揽着身上人，将重量分摊到自己身上：“大概是醉了，兄长来帮帮我。”

两人把蓝忘机放在椅子上，蓝曦臣惊讶道：“这是喝了多少？”

“没、没多少，半口。”魏无羡坐在蓝忘机旁边，让人靠着自己“先吃吧，来来来。”

蓝曦臣落座，盛了两碗汤晾着。魏无羡已经饿过劲儿了，早先喝的酒正在胃里翻腾得厉害，一手端着碗，干汤，一手揽着喝醉的人。

“慢点，小心呛着。”蓝曦臣道。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麻烦兄长再来一碗。”

蓝曦臣见他实在饿了，又盛了米饭，把远一点的菜纷纷往他碗里夹，自己就喝了些汤羹。

“兄长，你别客气，吃啊。”魏无羡单手吃着，连碗也没手扶。

“嗯，你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忘机醒了，见你还饿着，估计又要心疼了。”蓝曦臣坦然道。

魏无羡心里一甜，咧嘴一笑，正嚼着的差点掉出来：“曦臣哥，好兄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蓝湛……喜欢我。”

“嗯。”

“蓝湛说的？”魏无羡问道。

蓝曦臣摇摇/头：“忘机的性子，心悦与否都不会说。”

魏无羡好奇道：“那怎么知道的，我和蓝湛还住在一起，也没发现。”

他不怎么吃了，蓝曦臣也跟着放下筷子，看了看睡着的弟弟，犹豫了一下，才道：“福利院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当他回忆小时候的事，只有父母模糊脸庞，而对蓝忘机这个人几乎是没有印象的。

“差不多……都不记得了。”

蓝曦臣点点头，回忆着道：“忘机第一次见你，是你刚出生不到三个月，过年，魏叔叔带着你来蓝氏走动，当时你太小，一整日几乎都睡着，魏伯母想去参宴，又担心你无人照拂，就把你交给了忘机。你们俩一个睡着，一个不喜喧闹，正好放置一处。”

“散席时，魏伯母去忘机处接你，你却赖在忘机怀里不肯撒手，眼泪口水都把前襟浸透了。”想到那个画面，蓝曦臣不禁轻笑“后来还是你顶不住饿，才去找魏伯母的。”

魏无羡不好意思得抓了抓后脑勺：“当时蓝湛是不是特别嫌弃我。”

“没有。”蓝曦臣想了想又道：“你当时又软又小，忘机没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怕伤了你，半坐在床边，任你又爬又咬，尽心尽力护着。”

“是……是么，我还咬了他……”魏无羡想了一下那个画面，一个奶娃娃使劲儿往身上爬，蓝忘机手足无措。

“没有牙，不会疼。”蓝曦臣道。

“等你再大一点，话能说利落的时候，有一次忘机上课的时候接到你打来的电话，说伯父伯母不在，你一个人在家，忘机当时就跟老师告假，跑去你家，一进门才发现是骗他的，伯父伯母都在。”蓝曦臣道。

“那，蓝湛生气了吗？”魏无羡问道。

“当然，说谎不是好习惯。”蓝曦臣道。

“我就知道，不过我那么小估计也就是想见他找个理由，嗯……大概。”魏无羡可想不起来当初为什么诓骗蓝忘机，只能这么解释。

“生气归生气，还是要把道理讲清楚，叫忘机去你家可以电话商量，但不可以说谎。所以你后来经常打电话，有时还会拨到我这里，叫忘机陪你玩。”

“蓝湛去了吗？”魏无羡问出口，还是有些许自信的。

“去，但不是每次都去。”蓝曦臣道。

“哦。”魏无羡有些失落，原来不是每次都去啊。

蓝曦臣轻笑出声：“无羡不必失落，等你上幼儿园之后有了玩伴，就不怎么叫忘机了。”

合着是他喜新厌旧，魏无羡尴尬笑笑：“后来呢。”

“后来学业慢慢加重，忘机也到了要接触公司业务的年纪，如此两三年，再听到你消息时……你失踪之后，忘机一直在找你，在福利机构都有留联系方式。印象中最深的是有一次，我们得到消息时已经很晚了，为了赶在第二日一早能到，连夜出发，可惜的是，那一次也不对，我们坐在车里，忘机问我，是不是你已经变了模样，而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很小的时候，所以认不出。”

魏无羡静静得听，越发收紧揽住蓝忘机的手臂，原来在很久之前蓝忘机就已经为他付出了许多。他记得那日出现在福利院门外的蓝忘机，表情很淡，话音很冷，丝毫看不出是找了他许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