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扯了半天也没扯下来，太宰治的嘴里的声音却越发奇怪。想到房子里还住着潘和森鸥外，中原中也整个人简直要烧透了，“你小声点。”

太宰治暂时停了下来，不过还是扒在中原中也身上，“小声点什么呀？Chuuya,你在想不好的事哦。”

这话十分倒打一耙了。

“再闹把你丢出去！”

“那Chuuya亲一下这里。”太宰治指了指额头，原本的红色已经在拉扯中消失得差不多了。

“喂，你太恶……”剩下的话被中原中也吞了回去，因为他看到了太宰治那双似乎很认真的眼睛。即便告诉自己，太宰这家伙一定又是在演戏，但中原中也还是忍不住心颤抖了一下。

二十二岁的太宰治，早已经没有十五岁的稚嫩。记忆中的婴儿肥似乎还在昨天，可今天，已经变成了成熟的青年。

似乎十分艰难，“喂，你不会又是骗我的吧？”

“不会。”

等了半晌，中原中也似乎才终于下了决定。

他缓缓靠近眼前的太宰，但对方那双眼睛实在让他不敢直视。中原中也的嘴唇在接近目的时，终归还是选择闭上了眼睛。

中原中也微微伸直了上半身，然而太宰治却是悄悄仰了仰下巴——中原中也陡然睁大了眼，嘴里发出的惊呼全被堵了回去。

中原中也莫名觉得有些晕乎，鼻尖全是太宰治的味道。

“喂，你不要乱摸！”

“喂……”

“明明Chuuya叫我小声点，你怎么叫得这么大声？”

等到所有的气息都安静下来，中原中也的声音响起。

“你为什么那么熟练？”

“嗯？Chuuya没有发现吗？床头柜里的东西。”

“什么？”

一阵拉抽屉的声音。

“只有绷带和你的书啊。”

“唔，Chuuya居然都没有打开看看吗？”

“什么东西？”

“啊！你这个混蛋！居然放这种东西！”

又是一阵翻滚声。

“喂，太宰，你不会再骗我吧……”

“不会。睡吧。”

自从看到你差点消失，就不想再骗你了。

·

太宰治神清气爽，中原中也气爽神清。

潘打了个哈欠，虽然一开始还在好奇中原中也这边的情况，不过森鸥外拉着他讲了大半夜故事，然后闻着森鸥外身上的味道，最后睡得十分满足。

唯一不爽的只有森鸥外了。

明知道隔壁在搞什么——两个黑心肝在饭桌上不知道怎么交流了，他答应替太宰治看着潘，不让人去捣乱；而抱在怀里的潘，其本质是个十分符合自己审美的成年人。

早餐和晚饭的气氛区别十分大。太宰治是心情舒爽，看森鸥外也不是那么讨厌了；森鸥外是晚上没睡好，为了自己的生命健康着想，保持沉默。中原中也嗓子不舒服，小心翼翼地避免开口说话。

只有潘一人，啥都不知道，傻乎乎地扒拉着早饭。

安静的氛围，直到一个电话的到来，才被打破。

“首领，A被杀了。”

——仅仅是这样一条消息。

在场的三个“大人”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开始了吗？”中原中也“切”一了声，“老鼠。”

“那就让他有来无回。”森鸥外撑着下巴，木色饭桌被他的表情衬托得像是某个高档办公桌，“太宰。”

“啊，森先生，我现在可不是你的下属。”太宰治懒洋洋的语气。

“抱歉。”森鸥外并不生气，语气温和，“不过，我想港口Mafia和武装侦探社的合作，现在已经算是开始了。可以说说你的想法吗？”

“没什么想法。”太宰治夹走中原中也碗中的烤鲑鱼，引来对方的怒视，“对方的目的，尚且不明确。并不见得只是表面上的，为了引起横滨的混乱或者传说中的【书】。”

“你的意思是，目的并不是【书】吗？”森鸥外将汤碗里的豆腐夹给一边闷头吃饭的潘，“不管怎么说，明面上，还是将横滨作为战场了啊。”这也是众人对老鼠厌恶的原因。

“不，目的确实是【书】。”太宰治挡住中原中也绕过大半个桌子升来的餐筷，眼中闪过思索，“夺取【书】应该只是最初的一步，只是最终目的……不管怎么说，对方的计划，目前看来，可能会挑起明面上两方的对立。”

“那就把老鼠抓出来。”

“作为情报交换。”太宰治面上对森鸥外的话无可无不可，“森先生，总得告诉我，【书】现在的情况吧。还有，这位潘君，手中的【书】页，为什么会对污浊起效果呢？”

一点一点戳着豆腐的潘，茫然抬头。

看到太宰治掏出的纸折桃心，搔了搔头。森鸥外默不作声，想到被自己贴身带着的某个道歉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