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笔蘸了蘸颜料，鬼灯往空白的卷轴绘画上金鱼草的身体结构。鬼灯于画画方面的技术并不高超，大致画了个轮廓。

鬼舞辻无惨实在无事可做，便拿起鬼灯的另外一只毛笔，随手草草几笔临摹了张书架上的漫画《鬼卒道士》的书封。

漫画是鬼灯的好友送来的，内页还有原作者的亲笔签名，有好几个系列。鬼舞辻无惨搁下毛笔翻开漫画，他都未曾看过这些，他的思想跟二次元世界的人格格不入。

总共翻了两页，鬼舞辻无惨盯着漫画男主角的脸，对方五道轮转王的既视感很强，鬼舞辻无惨好歹认识他一场，想侧过身去求证鬼灯，鬼灯的手先一步搭上鬼舞辻无惨的肩膀。

“你会画画？”鬼灯说道。

鬼舞辻无惨表示纳闷：“啊？”

鬼舞辻无惨没当过画师，他不忙着寻找青色彼岸花，却去悠哉得画画，怎么想都不可能。更别说鬼舞辻无惨去给别人画像，那种屈尊行为根本是百分之零的可能性发生。鬼舞辻无惨也没要求过画师给自己画像，因为他讨厌别人一瞧见他的脸就说苍白，恶意和无意通通都听不得，哪怕是夸奖。

鬼灯拿起鬼舞辻无惨的涂鸦画，真心实意道：“你画得比我好多了。”然后把他的金鱼草专用卷轴推给鬼舞辻无惨，鬼舞辻无惨不解地又拿起笔给他画了解剖后的金鱼草。

两厢显著对比，鬼舞辻无惨颇为意外，他画的确实比鬼灯好多了。

“果然如此。”鬼灯拿起卷轴，补充道，“下次你帮我画吧。”

一时得意，等鬼舞辻无惨再意识清醒，头早就点了下去。

鬼舞辻无惨捂住脸，最近的他似乎在鬼灯这里精神太过放松了，之前那次漏嘴就说明了很大的问题。

他把鬼灯当成了什么？或者说，他无形中改变了什么？

鬼舞辻无惨想不通，但他觉得再跟鬼灯待在一块，他的改变或许会越来越大。

鬼灯发现了他的走神，“你最近怎么了？”这可不像鬼舞辻无惨的风格。

“有一些在意的地方。”鬼舞辻无惨轻轻地吐出口气，他忽然有些害怕问题的答案。

鬼舞辻无惨拾起漫画，那他还不如不想了。

鬼灯抿了抿唇，在意的东西？鬼舞辻无惨除了那几样，还在意那些？继国缘一说得没错，他好像太过放手了。

天一早，鬼灯就起床去买了年轮蛋糕。鬼舞辻无惨陪着他，反正等鬼灯买完，他们也可以动身去温泉所了。

阿香找的温泉是在一个深山，泉水听说有美容美发的特效，经营者是个百年传承的家族子弟，平常接待的客人都是远道而来的富人，就连有些神明也会伪装人类前往，用他们的话来讲，泉水还能进行拔契。

“啊，鬼灯大人和无惨先生。”地狱之门的牛头热情地喊道。

鬼舞辻无惨跨出脚，道：“嗯，先走。”

牛头挽留道：“无惨先生，别走那么快嘛。”

碍于牛头马头的身形，她们没法前往现世。

鬼舞辻无惨加快脚步，态度抗拒着牛头马头的靠近。

白泽不知道从哪听到了风声，拎着大包追了过来，身旁还有无奈的桃太郎。既然多出了桃太郎，三只动物自然而然地跟来了。

“动物不能泡澡。”阿香踌躇道，一般温泉都不会接待小动物。动物容易掉毛，清理起来比较麻烦，也不方便接待下一位客人。

桃太郎举起手，替小伙伴解释道：“它们只是想跟我们走。”

鬼灯拉住快走远的鬼舞辻无惨，顺便替他们打了温泉所的电话。

结束通话，鬼灯转述对方的回复：“他们说能接管宠物，但不能入水。”

“能就行。”桃太郎的要求不高，包括身后的小动物。

小白开心地蹦起四个爪子，终于可以和桃太郎他们一起了，和桃太郎击了个掌，就跑去追鬼舞辻无惨和鬼灯。

琉璃丸担忧道：“那家伙还知道离开地狱后不能随便讲话吗？”

“小白应该是有分寸的。”柿助安抚道，小白不是第一次出门，又有鬼灯大人看着。

“嘛，也对。”

白泽变戏法地掏出三根宠物绳，蹲下身给它们系上，柿助和琉璃丸知道它们要出门，乖乖地抬起脖子，最后剩下一个跑远的小白。

小白粘着鬼灯，白泽不想靠近这个晦气，虽然鬼舞辻无惨也在，便隔着段距离把宠物绳抛给鬼舞辻无惨，让他给小白带上。

鬼舞辻无惨又把绳子转交给鬼灯，鬼灯无视绳子，直接夹起小白的前两肢。

“汪？”小白不明白鬼灯抱它的原因，但又深知自己不能说话的狗设。

鬼灯不要动手，鬼舞辻无惨万般无可奈何地解开扣子给小白带，再僵持下去，他们一天都走不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