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慌张,润玉这次已经不打算和前几次那般轻轻放过了。
彦佑的那张嘴,对润玉从来没有多少留情,但是今天他说了润玉的新欢,竟然连干娘的颜面都不给,真的要处置。
“那你最好杀了我,让我去见干娘,把你的一切都告诉她!”
“如果说锦觅的事,那么请便。”
彦佑的脸色一变,润玉看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半点当初的宽容。
“……看来这位美人还真得你的欢心,真是令我意外。怎么,我说了她几句,虽然不中听,但全都是实话,恼羞成怒了?”
“陛下做天帝之前,对锦觅深情款款,现如今翻脸不认人。这种人,我难道还说错了?”
润玉看了一眼木彤,木彤似笑非笑,看不出心里所想。
“我没爱过锦觅,一丝一毫都未曾有过。你可以觉得我冷酷无情,但是我爱她,我只爱她。”润玉看向木彤,“只会有她是我的妻子,也会是我孩子的母亲。和我一同渡过这悠悠岁月。”
“除却她之外,我的心容不下任何人。包括锦觅。”
木彤抬眼看他。
润玉看她,“你知道,我爱你。我如何,你最是清楚。”
木彤微微挪开视线,不和润玉对视。
她看向地上的彦佑,“既然他想死,不如成全他如何?”
“带下去,让雷公电母行刑。”润玉看向彦佑,“彦佑你大可将我的话告诉锦觅。”
彦佑被天兵拖走的时候,已经满眼不敢置信。
“你舍得啊。”木彤看着彦佑被拖走,她原本还打算如果润玉还对彦佑有什么手下留情,她就亲自让彦佑从滚油之火到琉璃净火,从头到尾统统都来一遍。
“彦佑几次出言不逊,这次更是对你不敬,对天后不敬,这等惩罚是理所应当。”
门外的邝露猛地抬头,满脸震惊的望着和天帝面对面的女仙。
那个女仙她才见了两面,初见一面,的确和水神有那么些一点相似,但绝对不会让人觉得她们真的有什么相似的。蛇仙刚才说那话,其实就是冲这给人难堪去的。
可天帝直言要将那女仙立为天后,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邝露知道天帝自从那日醒来,对这个叫做木彤的女仙,颇为关注,但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木彤一眼扫过去,邝露下意识的低头,不敢和她对视。
她整个人都陷入莫大的慌乱和伤心里,不可自拔。
那个人就算是不爱锦觅了,也不会看她。
“……”木彤抬腿就走,润玉上前握住她的手,“我们坐下来谈一谈,好吗?”
润玉眼尾通红,整个人如同琉璃般剔透脆弱。
“不要走,我找你,找了很久。我等你,也等了很久。不要丢下我。”
润玉紧紧握住她的手,“彤儿,留下一会,就一会。”
他那般脆弱,却又因为这份脆弱诱人至极。
“……”木彤望着他。
润玉试探的稍稍握紧了她的手,在察觉到她没有任何反抗。
“我们说几句话,一起坐一坐,我不逼你。”
润玉言辞诚恳,木彤没有说好,却也没有立刻挣脱。
“你不喜欢七政殿,那么我们去别的地方。”
“你这地方还有锦觅没有去过的吗?”木彤嗤笑,她看了一眼润玉寝殿后面的那间寝殿。
她当初靠近润玉的时候,趁机在璇玑宫布下了花种。和那些云雾所化的花草混在一起,她哪怕人在凡间,也能得知璇玑宫的情况。
“她的东西,我都已经令人腾空了。一并全都返还洛湘府。”润玉靠近她,“要不然,我们就在外面坐一坐。”
木彤看他一眼,坐到庭院的石凳上,“东西呢。”
她向润玉伸出手,润玉看了一眼邝露,“你去将西启帝王有关的所有人的命书都拿过来。”
“容齐原本天命是亡于二十四岁。”润玉坐下来,给她布上茶水,两人在一起多年,习惯互相影响,润玉也和她一道喝花草茶,木彤也适应了润玉的饮茶爱好。
“死后国亡,现如今他已经不被这个天命所困,但他的这个脾气,如果照着如今这么下去,恐怕和他原本的结局,除了寿数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润玉说着,把泛着浅淡花香的茶水送到她面前,“他为了爱,让容乐恨他倒是其次,他把自己一切都拿了出来,他可以为她付出一切,甚至包括社稷。”
“我倒是羡慕他,”润玉压下心里的嫉妒,他眼眸抬起来,“可以让你关心他。”
茶水是以菊花和茶叶混在一起泡制而成,菊花的气味略带点清苦,可以明目降火。
木彤经常要看奏疏到夜里,所以让人时常备着菊花茶和润玉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