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最终合作的，是公司，不是我这个人，”颜司卓捶了拳他的肩，“别让我失望。”

杨旭愁着脸摇头，“那你出了国，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颜司卓想了想，“看情况吧。”

“你这一走，猝不及防，”杨旭说，“大家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接受不了。”

“过两天我会告诉大家，”颜司卓说，“谈判当天用的材料，我也准备好了，如果她们临时变更，你就带着人亲自跑一趟国外，我觉得这事儿十拿九稳。”

“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杨旭道，“只要你心甘情愿做的决定，没人逼迫没人要求，我就会支持你。”

“反正这么年轻，换个地方重新创业，也不是不行。人这一辈子，待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不见得就是好事。天南海北地都闯闯，见识广了，眼界，格局，比啥都重要。”

颜司卓郑重道，“谢谢。”

“旭哥，改天请你吃饭，”他看见Kate向这边走来，“我还有点事要忙。”

“成，我先走了，”杨旭说，“有需要直接跟我说，能帮的肯定帮，不能帮的也能打个酱油。”

颜司卓笑了笑。

杨旭走后，Kate才上前，“颜总。”

“我让你联系的人，”颜司卓声音比先前重了很多，“怎么样了。”

“我问了我那个朋友，她说，那位专家现在已经不在原先的医院上班了。”

“那他去了哪儿。”

“渥太华，”Kate说，“听说他申请重回母校继续做研究，时不时帮着给医学生带带课，领他们做做实验。”

“颜总，”她想了想，“要不，我再帮你联系一些别的医生，其实芝加哥有家眼科医院也挺出名，我舅妈以前留学时，还在那边实习了一年多。”

“不必，你就帮我盯紧这个，”颜司卓说，“我查了他的资料，目前为止见过最靠谱的。”

“那您打算亲自跑一趟加拿大吗。”

“确定了我就会过去，”颜司卓说，“这事儿，谁都没说吧。”

“您说过，不让说的。”Kate点点头。

颜司卓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去休息吧。”

他独自回了办公室，走廊重新恢复寂静。

小杨回到休息室时，王晋坐在那里，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王总，我刚才才看见。。”他说到一半儿，感觉不太对劲，

“那个。。少爷现在在办公室了，咱们现在可以。。”

“回家吧。”王晋声音很低，低到只有气息。

“。。。啊，”小杨挠挠头，近看，才发现他脸色白的吓人，“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们直接去找他，然后。。”

王晋猛地拽住他的衣袖。

小杨一滞，看见他微微颤抖的手指，骨节凸出。

“别说我来过，”王晋声线不稳，咬着嘴唇，似乎拼命克制着什么，

“别跟他说。送我回家。”

小杨有些不解，但看着他和来时完全不同的状态，也不敢多问。

回去的路上，王晋一直沉默。袋子里的骨头汤还是温热，他抱在怀里，抱着抱着，越抱越紧。

回到家，小杨在厨房收拾，王晋拿出手机，给小谢打了电话。

“小许在吗。。”只听他说，“我有点事，可能要麻烦他。你告诉他，后天上午十点，来我家一趟。”

短短几个字，却好像耗尽了所有力气。

王晋挂了电话，心中一半迷茫，一半清醒。

装睡是一件幸福的事，至少和此时比起来，

幸福太多。

他贪恋，但也明白，无福消受，是最轻的代价。

第七十四章

周六这天，颜司卓没有去上班，早上做饭的时候，王晋就坐在餐厅里，安静地等他。

颜司卓端了小米粥，放在离他远一点的位置，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今天看起来不错，红扑扑的。”

“就是要这样，每天保持好心情，”他亲了一口，“我才能放心。”

王晋也笑了笑，柔声道，“听你声音，最近是不是有高兴的事儿。”

“你高兴了，我不跟着高兴吗。”

“少贫，”王晋笑道，“这段时间，你又得顾着我，又得顾着公司，辛苦了。”

“我乐在其中，”颜司卓说，“等忙完了，带你出国旅行，我都计划着了。”

王晋睫毛颤了颤，眉宇里一闪而过的黯淡，嘴角轻扬，“听你的。”

颜司卓把其余的早餐端了来。

吃饭时，王晋说，“等会儿，我想出去走走。”

“可以，”颜司卓点点头，“我陪着你，想去哪儿去哪儿。”

王晋没再说什么，只是挂着笑。

上午出门后，王晋说了条线路，颜司卓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