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总司和土方岁三,今天晚上池田屋,只怕还会见到。虽然可能只是单方面的见到,但就像她在见过坂本龙马后意识到的,历史上枯燥无味的记载,又怎么能和活生生的人相比较。
在见过这些刀剑们的前主之后,宁宁也觉得自己明白了些什么,又或者说,在某些方面,她更困惑了。
因为想着事情,宁宁背着手走得有些沉默,她不开口,长曾弥虎彻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她。
犹豫了半天,宁宁开口叫道,“长曾弥虎彻。”不知道,就问问知道的人好了。
“主人?”长曾弥虎彻有些不解的转头看向自家审神者。
宁宁还是把那句话问了出来,“对于你来说,近藤勇是怎样的存在?”对于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来说,冲田总司又是怎样的存在?
这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所以豪爽如长曾弥虎彻,也是一时失言。
宁宁脚步顿住,转头直视长曾弥虎彻的眼睛,在白日的阳光下,那是很漂亮的金色,“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请不要骗我。”
良久的沉默,到宁宁以为长曾弥虎彻不会回答,有些失望的重新迈步走向旅馆的时候,跟随着她的步伐的刃才突然开口,“选择我的那个人,直到最后都认为我是虎彻的真品。所以,哪怕我只是赝品,就算蜂须贺虎彻讨厌我自称虎彻,我仍旧是长曾弥虎彻。”
宁宁怔了下才意识到长曾弥虎彻这句话的意思,所以,这就是你作为他曾经的刀,所给予的忠诚吗?
心有所感,黑发的审神者突然喃喃着开口,“天狼星……”
这样的忠诚,明明应该是让人感动的事,为什么会莫名的让人觉得心疼,坐在屋顶一个人凝望着星空的时候,那双眼睛倒映着那颗明亮的星,她总算知道了原因。
听到宁宁的低语,长曾弥虎彻蓦地回头,“您……”
“不,没什么。”宁宁打断他欲出口的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你继续说吧,我想听完。”
被自家审神者打断了思路,重新停顿了下,长曾弥虎彻才看着自己手里握着刀,继续开口,实战型的刀话不多,也不会婉转动听,却是丝毫没有虚假的质朴,“他是让人尊敬的人,所以就算他已经身死,我也会牢记自己的使命和责任,继续前行。”
宁宁挑了挑眉,随即露出赞赏的微笑,“谢谢你回答我的问题,”想了想,她又带着笑意偏头,眼波流转之间竟有了丝俏皮的感觉,“虎哥。”
就算会悲伤,但既不会刻意遗忘过去,也不会让过去阻碍自己的脚步,仍旧毫不犹豫的走向前方,那种扛着刀大步向前的姿态,长曾弥虎彻,就是这样一振让人觉得潇洒磊落的刀。
“主人,这个称呼实在是……”听宁宁这么叫,长曾弥虎彻脸上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宁宁又想笑了,“怎么了,这个称呼挺可爱的啊。”
“……”那可是自家审神者,她要这样的话,还能怎么办,当然只能随她去了啊!
京都的夜,带着与白日完全不同的肃杀,风雨欲来的紧张感,弥漫在京都的三条大桥外。
在离池田屋目之可及的范围内,宁宁他们一行人藏身在小巷的阴影里,静静等待,大战前的空气,总是有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也不知等了多久,随着跑动的声音,有人朝着池田屋这边快步而来。
侦查值颇高的胁差少年首先察觉到跑动的声音,堀川国广压低了声音道,“有人来了,应该是新选组。”
“嗯,”感觉到手上装置随之而来的震动,宁宁抬起手腕来看了看,又望向天空,那里风起云涌间已经开始异变,“注意,时间溯行军也快到了。”
果然,这样的好机会,历史修正主义者不可能会放弃。
一时之间,所有人屏息以待。
穿着熟悉的浅葱色泽羽织的人渐渐跑近了,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暧昧得模糊不清。
宁宁凝神细看,领头的中年人她不认识,不过那样的气度又是如此领队的姿势,应该就是长曾弥虎彻的前主近藤勇了。那么,他腰间插着的打刀,正好应该是长曾弥虎彻。
这把后来被称赞在池田屋发挥了巨大作用,不但完全没有损坏,还给了敌人重重一击,刚直锋利的实战刀剑。
宁宁下意识侧头看了看她身边站着的队长,不太明亮的角落,以她普通人的眼力根本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是在光线昏暗处就形同琥珀色的眼睛,依旧没有半分的躲闪迟疑。
微微勾了勾唇角,宁宁又转回头,看向已经马上接近池田屋的新选组队士们。
落后近藤勇一步的,是熟悉的人影:冲田总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