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曲同人)妄想症paranoia+番外(103)
愚蠢而可悲,根本延伸不到监牢的外部。
在那一瞬间,零羽忽然理解了为何连爱上树叶对泠珞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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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就会再死一次了吧。”
月光透过防盗栏杆洒了下来,照在那张获得了批复的转学申请上,被栏杆的投影分割成了四块,又或者是五块。
—零羽篇·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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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羽《Alive》MOZHUA2.COM
第一章 番外 零落(1)
九月是个坦诚的时节,不温暖也不冷酷。不论是纯洁还是肮脏的颜色都有资格在这和煦的阳光里优哉游哉地伸起懒腰,互不干扰。所有柔软的回忆行走到此处,都因为体温的降低而偃旗息鼓。
属于青春期少女的小房间里,那一面贴满了明星海报的墙壁出现了一条不到二十厘米长的白色裂缝,它的生长进程停止了五秒,然后借着胶带的着力点贯穿整个墙壁。
瑕疵就是这样的,污浊就是这样的,哪怕一开始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最后也会变成吞噬掉全部的百分之百。
前一天已经倒过一次的垃圾桶空空荡荡,很快就被揉皱成一团的纸张塞满。铜版纸的触感简直不能更加糟糕,折起的尖角刺得人手心发肿。大明星颜语帅气的面庞被奇形怪状的空白取代,墙面上每多一份这样的空白,女孩就擦一次眼睛,视网膜上的红色音符残影随之减淡,越来越厚的惝恍感冲淡了焦灼不安的情绪。
电子邮箱里新音乐人的比赛的退赛通知已经躺在那里一周,署名处“颜语”二字依然刺痛双眼。日历的数字停在“20”,仿佛离什么重要的日子也刚好过去四个月。然而记忆中无限扩大的空白压迫着神经,将震惊与自责挤压成无穷大。
“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女孩一边自问,一边撕下满墙的海报。明明是在哪里亲笔写下过的熟悉句子,代指的人物却失去了形象。
该如何变得坚定呢?
该如何变得和某人一样坚定呢?
该如何做到永远都这么坚定呢?
日记本的纸张是会吃掉字的鬼怪,总是和风一起哗啦哗啦地虐待着耳膜;键盘和鼠标上沾满令人手指痛痒的毒药,任何的追溯和搜索都是徒劳;纷飞的纸屑中,答案本身的必要性变成了笑话,因为问题本身已不存在。
“泠珞?泠珞?你又怎么了?”女孩母亲叫着她的名字,咣咣地翘着房门,但回答她的只有十数个锁的铁链与门框相互敲击的声音。
半分钟后,门打开了。
“我没事。”
泠珞乖巧地说道。但她书桌上的玻璃杯“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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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玻璃渣,其他班有人找你。”
泠珞轻轻应声,在猜想到可能的来人的瞬间,心脏就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
五月是个虚伪的时节,不温暖也不冷酷。不论是肮脏还是纯洁的颜色都有资格在这和煦的阳光里优哉游哉地伸起懒腰,互不干扰。那些刺耳的笑声仿佛也因此被镀上了金,空气中那一点多余的温度让人如鲠在喉。
“玻璃渣”是同班同学给泠珞安上的外号,起初只是因为她名字的发音而搞的恶作剧,后来却变得越来越阴阳怪气。他们确实像看碎掉的玻璃渣一样看着泠珞——明明是毫无价值的东西,竟然还敢露出难以接近的锋芒。谁也没有关心过她是在哪里被摔得支离破碎的,他们都觉得她生来如此。
初中的时候也有得到过“碎碎冰”的外号,或者是因为姓氏的生僻被人故意叫成“冷宫”或者“弃妇”,然而泠珞从没有和父母提过这样的事情。他们短浅的目光给泠珞带来的只有一个又一个彼此连接不上的履历,但也正因为目光短浅,偏听偏信,泠珞在吃穿上的花样倒是没有少过。
他们平庸,有失有得,仅此而已。
泠珞爱并恨着如此平庸的他们,又痛恨那个不知好歹地痛恨着生身父母的自己,恨自己不是既不是百分之百的天才,又不是百分之百的庸才。她做不到顶尖得颠覆他们的认知、偿还他们的付出,又做不到提线木偶般温顺乖巧地展示自己值得被那样衣食无忧地驯养,到最后,连“优秀”这两个字的真实性都遭到质疑。
泠珞知道锱铢必较是没有用的,然而她忘不了听过的那一种愚蠢至极的说法:将心磨至鹅卵石般圆润光滑的人,将在习惯宽容后获得比永生更加美好的幸福。
她想这个提出这个观点的人一定没有面对过积年累月的、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的冷暴力,或是业已屈服,不然怎么会高喊出“卑微为上”的话来。十数年来她呼吸世间的厌恶与鄙夷频繁如同秒针行走不息。她的家人愈是普通和无知,她就愈在那短暂的平静与幸福中意识到外界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