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曾经的搭档显然对此时的默契并不满意,双方都嫌弃地撇开了脸。
太宰治随后笑了起来, 他走到苺谷悠司的身边, 亲昵地伸手试图捏苺谷悠司的脸,却被苺谷悠司反抓住了试图作乱的手指。
少年在夜色和交织的晕黄灯光下扬眉看了一眼太宰治,手心里握着青年修长的手指, 感受到了凸起的分明的骨节。
“不准捏我脸。”苺谷悠司强调, 他还没进入港口黑手党的时候,有时候会被当时“作之助的奇怪友人太宰治”给捏脸,用的是那种十足的逗小孩的恶趣味态度。
苺谷悠司轻轻松开了手,太宰治从善如流地把手指从苺谷悠司的掌心抽了出来,却如同羽毛般轻轻划过了指缝之间。
他没有就这样彻底松开苺谷悠司的手,而是握住少年纤细的手腕,带着苺谷悠司的手和自己一起放进了衣兜之中。
太宰治的脸上带着盎然的笑意:“手有暖和起来吗?”
“没有, 你的手比我还冷。”苺谷悠司没有立刻抽出手来, 他感受了一下太宰治那比冰块还凉的体温, 十分怀疑究竟是谁在给谁暖手。
他轻轻挣动了一下,手就从太宰治的衣兜口袋里抽了出来。
这家伙就算收手都不肯老老实实。
“脸冻红了。”中原中也皱着眉看苺谷悠司的脸,“你不知道冷吗?”
因为是寒冬的深夜,夜间的冷意格外尖锐,寒冷将少年的脸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连鼻尖都冻红了。
虽然用上了和笨蛋说话的不爽语气,但苺谷悠司能分辨出来,中原中也这是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嘴上说着说教般的嫌弃话, 行动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嫌弃。
中原中也干脆利落地脱下了黑色的长风衣外套, 一抬手便将黑色的长风衣搭在了苺谷悠司的肩上。中原中也两手抬起,同时为苺谷悠司整理黑色长风衣的姿势格外亲密,是在安全范围以内的距离。
苺谷悠司显得十分乖顺,乖乖地垂下头和眼睛,任由中原中也将长风衣搭在他身上。直到中原中也放下手,苺谷悠司才用手指按着分衣的衣领翘起了唇角。
“谢谢,中也先生。”他微笑起来。
苺谷悠司并没有拒绝中原中也的外套,他知道中原中也其实没那么冷——他说不清那是什么原理,总之中原中也一年四季都是那套黑色西装,即使在寒冬也依然穿着马甲露出手臂,一点都没觉得冷,好像完全感受不到温度的变化。
脱下黑色的长风衣后,中原中也露出了白色衬衣袖子下的小臂,手臂线条流畅而优美,充满了具有爆发性的攻击力,手上戴着的黑手套和黑色颈饰带给了青年一点色气的味道。
太宰治上下瞅了一眼苺谷悠司身上披着的黑色长风衣,风衣的下摆坠在少年的小腿间,黑色的风衣很好地遮挡住了寒风的侵袭。
“中也也太狡猾了吧——”他看起来相当意动,抬手就打算开始脱自己的沙色风衣,看着苺谷悠司的眼神相当蠢蠢欲动。
“停,别脱。”苺谷悠司神色冷漠,他抬手按住了太宰治准备脱衣服的手,指腹轻轻按在了青年手背上的绷带,“太宰先生,别脱,一定别脱。”
太宰治露出了受伤的表情:“为什么不可以?悠司不想要我的外套吗?”
“不想要,请您好好穿好。”苺谷悠司斩钉截铁,他神色严肃,“就您这个身体,脱了衣服就会立刻重感冒的,我不想新年第一天就出现一个重感冒的病号。”
“原来悠司是在关心我啊。”太宰治从善如流见好就收,他本来也不觉得苺谷悠司会在黑色长风衣的上面再加一件沙色长风衣,“那我就听悠司的吧。”
中原中也对太宰治十分嫌弃:“这语气还真是恶心透顶。”
“哎——”太宰治故意拉长了语调,青年的声调柔软拉长之后像是在撒娇一样,“中也好过分啊。”
中原中也被太宰治这种诡异的声调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十分嫌恶地往旁边挪了几步,和太宰治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两米以上。
芥川银和纪德开着的保姆车停在街道的路边一侧,苺谷悠司一抬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车型和车牌号。
“白天我会去拜访的。”苺谷悠司往发凉地手掌心中轻轻呵了一口氤氲着白雾的气息,等到雾气消散之后他才轻声说,“那么……我先离开了。“
”晚安,太宰先生、中也先生。”
他坐在车中,趴在摇下来的车窗上垫着下巴,笑着和两个人挥手道别。
直到车辆远远地驶走看不到影子,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才同时变了脸色,一起嫌恶地“啧”了一声,扭头就往不同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