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邓布利多的社交圈也很简单，有也是教职工和学生，唯一接近些的恐怕就是图书管理员了。”我观察着叔叔的神色，想从那抹与邓布利多眼睛相似的蓝色里看出点端倪，可惜它被厚重的睫毛掩盖住了，我只能看到朦胧的金色在微微颤抖。

“图书管理员？”叔叔似乎是轻嗤了一声，可惜我没能听个真切，只听到了些微的吸气声。“是的，图书管理员卡森小姐。还有……邓布利多用的香水很古怪，是四十年前的东西了，我记得叔叔有一瓶那样的收藏。他对我很亲近——我想，这是不是因为我和他的某位故人有几分相像的缘故。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叔叔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脸上，那种目光强烈得就像被军人保养得很好的锃亮军刀。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因为我看到他的脸部肌肉轻轻抽搐了一下，然后未曾说出口的言辞又并着抽搐被一并咽回了肚子里。

“邓布利多晚上的时候还会专门去看厄里斯魔镜，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接近他的。”“他有告诉你自己在镜子里看到什么了吗？”叔叔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语气终于有了上扬的趋势。

“他说……他看到的是一只金色大鸟。”叔叔沉默了很久，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这变故来得过于突然，吓得我的心跳都加快了不少。叔叔的大笑里好像掺杂了太多我听不懂的情绪，我只觉得既悲凉又歇斯底里。

“很好，伊芙琳，你做得很好，邓布利多的确应该喜欢你。”

注：

（1）该版本译者不详，但看了那么多译本还是最喜欢这个，适合原书破碎幻灭的美国梦而不是某些翻译中表达的勇往直前的意思。

（2）此处歌曲节选自 Irving Berlin的成名之作《Cheek To Cheek》，于1935年荣获第一座奥斯卡最佳歌曲金像奖，翻译我随便译的，所以看看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你喜欢本文的话，欢迎安利！

☆、Chapter 9 棋逢对手

我终是没能赶上去喝珀尔修斯请的那杯黄油啤酒。

天色渐晚，明月安静地攀上枝头，少了大半学生的霍格莫德显得冷清很多，闪烁的彩灯似乎也比我们来的时候黯淡不少。剩下的尚逗留在霍格莫德的学生也都在匆忙往学校里赶，我把半张脸埋进了围巾里，任由呼出的热气又扑回来温暖一下冰凉的身体。

维达给我买了好几个包裹的圣诞礼物，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我将它们都缩小成了巴掌大小塞进了长袍口袋里。可惜缩小咒并不能减轻物品的重量，这使得我的脚步比来的时候沉重许多，一脚踩进雪地里得用更大的力气才能抽出来。

叔叔刚才的反应真古怪，他对邓布利多的兴趣一直都让我觉得不合常理，现在我只觉得更不合常理了。难道他们年轻的时候有过什么过节？总不至于是为了某个女人大打出手过吧？而我刚好和那个女人长得挺像？所以邓布利多才……

“伊芙琳。”一个声音打断了我天马行空的想象，我有点不耐烦地回头望去，却发现汤姆里德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身后，和我保持着一两英尺的距离，也不知道跟了我多久了。“Damn you！”我毫不客气地朝他大喊，“你什么时候跟在我后面的？”

“这可不是一位淑女应该说的话。”我轻快地反击他：“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是淑女，而你也不是什么绅士。”“你当然不是淑女，不过你眼力不错，我确实不是绅士。”我冲里德尔假笑了一下，用略带嗔怪的语气质问他：“我就不明白了，里德尔先生，霍格沃茨的女生数不胜数，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呢？”

“难道不是阿德勒小姐在对我格外关注吗？我只是在回应你。”这次我终于得以把上次未能说出口的脏话脱口而出：“Bullshit.难道不是你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接近我？让我仔细想想——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不过争这个有意思吗？”

“不得不承认，确实挺有意思。”里德尔的脸上慢慢沁出了一丁点笑意，依旧是那种带点嘲讽又意味不明的笑，让我产生了某种要是一巴掌扇过去他会怎么样的念头。不过这个想法还不属于萌芽状态就被我掐灭在了摇篮里。

“你刚才去了风雅牌巫师服装店。”“你到底跟踪了我多久？你不和你的沃尔布加、柳克丽霞一起吗？我非常确信她们会伤心的。”里德尔的笑渐渐沉了下去，甚至有几丝阴戾缓慢地从瓶底浮出来，“伊芙琳，别仗着我对你有几分欣赏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对他语气里明明白白的威胁之意毫不在意，反问他：“我说错了什么吗？布莱克两姐妹不成天都像是鼻涕虫般的黏在你身后？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你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吗？”里德尔脸上的笑彻底被掐灭了，他的手臂动了一下，我非常确信有一瞬间他是想过扇我一耳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