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坏种+番外(138)
我痛恨我的头脑清醒甚于痛恨我对他的爱,很容易理解,打个比方,这就像是一个人明明知道撞墙会很痛但还是继续撞在了墙上。我固执地握着这株荆棘,即使这株荆棘已经让我满手是血,我不愿意放手,甚至说不清是什么让我不愿意放手,只知道自己的确不愿意放手。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也许我这可悲而缺乏意义的一生,唯一优柔寡断的,就是对他的执迷不悟。
那么我在汤姆心里,又算是什么呢?想起他说起“伊芙琳,你回来了”时隐隐的惊喜,我的心就狠命抽痛了一下。也许从始至终,我不过就是那个伊芙琳、那个E.J的替代品,他温柔地唤我“伊芙”的时候,也许想的根本就不是我。除此之外,我这不能算是聪明透顶的脑子好像也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我想起了那个下着滂沱大雨的愚人节夜晚,想起了那个圣诞夜我们挽着手去看《卡萨布兰卡》,想起了我们甚至还讨论过未来,一个普通的、有家庭的未来,想起了那散落一地的红玫瑰,想起了他在我耳边又纠结又挣扎地说他对我动了心。
它们从来都是假的,可惜,爱使人盲目,我自然而然地在这场征服与被征服的游戏中失去了眼睛与脑子。莉拉给我提起过一句话,“征服或游戏,数不清的爱情,荒诞的反抗,这些都是人在预先就失败的战役中向自己的尊严表示敬意。”(1)
虽然母亲很不待见我,有时候也偏执得要命,但她总不至于疯到把我丢到麻瓜的贫民窟长大。我怎么也想不通记忆里九岁的我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去拉斯罗街,不过我也无法确定我的终点到底是不是拉斯罗街,毕竟这趟行程也算是中途被打断的。
或许等我回德国的时候,我应该去摄神取念一下母亲,或是去询问一下家养小精灵,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可能让我得到答案就好。毕竟一段关系里,一方让人捉摸不透就已经很费心力了。
回德国。
一想到这个,我的脑袋又疼了起来。说真的,汤姆可能会放弃他刚有点规模的骑士团和我去德国吗?答案不言而喻。我烦躁地用魔杖变换出一些细小的光屑,看着它们一点点在空中飘散,如同坠落的星光。身体因为长久不动隐约发麻,混乱的思绪无法解决任何问题,我拍掉袍子上的尘土缓缓站起身,打算先睡一觉再好好想想。
至少,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宵禁后的走廊格外寂静,我听到了普林格的咒骂,好像是因为他需要清理掉没有及时取下的槲寄生花环,那些挂在高处的花环让他的清理工作异常麻烦。我下意识抬头望去,果然看到吊灯的空隙间塞满了枯萎的槲寄生,原本应是红白双色的浆果成了干瘪的褐色,毫无生气地搭在枝条上。
那个时候,总是为格林德沃这个姓氏半骄傲半焦虑的我并没有或是不愿去想这段往事的其余可能性,比如母亲对我那么冷淡并不是性格使然,而是我和她之间本来就不存在相连的血脉。她恨我,恨我这个宣告并时时提醒着她的耻辱的存在,恨我的未来还有无尽可能,而她只能被格林德沃这个姓氏囚禁终生。
我从来都不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我一直都是贫民窟里出来的野丫头,一朵野蛮生长的红玫瑰,并非温室里被精心呵护长大的娇花。我种种可笑的脾气秉性来源于我的天性,无论经历多少次一忘皆空也不会轻易改变。他们通过修改记忆给我添加的种种条条框框终是无法束缚我的本心,所以这才导致了我性格里存在许多割裂的、相互矛盾的特质。
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与内心往休息室走的时候,偶然间,我听到了些微极轻的谈话声。说话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一时间,我无法将它与具体的姓名对上号。好奇驱使着我循声走去,我刚转过走廊的拐角,迎面就遇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艾弗里略长的刘海险些就要遮住半只眼睛,在看清是我后,他先是看了一眼身后,才又转脸向我殷勤地笑,“阿德勒小姐。这么晚了,还在巡视吗?”我早已没了挂出微笑的力气,便只是用淡漠的语气回答道:“这么晚了,你也该早点回去休息。”他朝我点头,“那么,晚安,阿德勒小姐。”“晚安。”
目送着艾弗里的身影消失在下一层的楼梯后,我忙继续朝着刚才说话声传来的地方走去。这里早就没人了,只有几根遗留下来的半截香烟证明那场对话的确存在过。我正想抽身走掉,又猛地想起了什么,蹲下身去仔细观察那些烟头。
剩下的半截香烟尖端有一小圈特别的红色花边——我一眼就认出这是珀尔修斯、艾博那群人喜欢抽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难道艾弗里在和他们之中的谁打交道?在这么晚的时候?不对,这听上去就很荒谬。艾弗里不可能冒这个险。